齐北崧看不下去了,摁掉视频,咬得后槽牙咯吱作响,说:“看我回去怎么斩蛇祭天!真他妈妖孽,敢抢我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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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那个靠门躺着、昏睡已经一月有余的老人静悄悄去世了,人随后被送往太平间,其久未谋面的家人终于聚集医院,收走了他为数不多的私人用品。
程几的情绪因此低沉了几个小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沈子默恰恰相反,心中隐约高兴,因为这个病房里总算只剩程女士一位病人了,这就意味着有两张空床,他不但能和程几独处,还能留宿。
当然最好是能和程几挤一张床,可惜经历过那次闯浴室事件后,程几动不动就像只刺猬似的高度紧张,把黑漆漆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闪动着三个大字——别过来。
沈子默长得清心寡欲,却执着异常,就认定了程几这一款纯情直男,管他是否还要拒绝八百次,反正一计不成便生二计,多方位突破呗!
他吃准程几的一个弱点,那就是程几心很软,永远没法真拉下面子来不管不顾,仿佛总怕伤害别人似的,甚至委屈自己,忍让别人。
比如他近身搏斗明明很厉害,却从来没碰过沈子默一下,即使后者行为出格,甚至明摆着调情骚扰,他也没动过手,只是躲,边躲边脸红。
沈子默觉得全世界大概只有自己察觉了程几的这个特质,暗地里有些说不出的得意。
他决定从当晚就开始留宿,持续紧逼,总有一天程几会接受的。
人都需要个伴儿,程几已经独自支撑了很长时间,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说不定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伴儿了。
那天傍晚,程几又绕着人工湖跑步去了,由于心情不佳,他一口气跑了将近五公里,回来时满头热汗。
见沈子默还在,程几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沈子默反问:“这么想赶我走?”
“也没……”程几揉了揉短短的发茬,嘟囔,“因为天快黑了嘛,道路上都结了冰,走夜路不当心可能会跌跤。”
“你是不是在关心我?”沈子默笑意融融。
程几赶紧抓了换洗内衣冲澡去。
这破医院的淋浴房跟冰窟窿似的,每次进去之前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建设。
程几一边试着水温,一边哆嗦着脱衣服,低声骂道:“奶奶的,不是说每天从下午三点半开始烧锅炉吗?现在都他妈五点半了,怎么水还他妈不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