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发发牢骚摆摆架子也就算了,最多大家就等没听到。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的不对劲,竟然一连几天都阴阳怪气个不停,听得人心中发堵。
终于有人忍不住反唇相讥。
“大费周章,但人家觉得值得啊!”
“赵记者不是总说海西人聪明绝顶么?难得海西人这么看重铁马,都不惜花钱来转载我们这种三流小报的新闻,聪明绝顶的肯定不是傻子吧。”
听了这话,赵记者的脸就是一僵。
“三流小报”这个说法,是他很早以前一次喝醉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这当然是他的心里话,可他说出来的场合却非常不适合——周围的听众都是同事,场面一度闹得十分尴尬。
“那也可能是被蒙蔽了嘛……”
他咕哝了一句,算是给自己找回了场子,但到底不甘心,于是便又把炮火转移到王春岚的头上。
“说起来王编译不是从海西洲回来的吗?是不是你的编译出了问题啊,让人误会海西造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做文章略微夸张可以,但吹牛皮就不好了,毕竟早晚会被戳穿。”
赵记者真不愧是报社第一讨厌鬼,说出口的话就每一次不让人心里膈应的。
偏他年纪最大,家中又有亲戚在青州府任职,连报馆的东家都得给他些面子。
王春岚不想与他计较,笑了笑没说话。
见她这样的反应,赵记者就以为王春岚是怕了他,心里越发的得意。
“你这样可不行啊,王代译。”
赵记者又开始摆谱。
“代译就做好代译的事儿,不要什么都跟着掺和。”
“写文章是文人的事,别以为随便写两笔有人看就算入行了,祖师爷看了都得气死,做文章哪有那么容易的,那不都得有十几二十年的积累吗!”
“年轻人要知道分寸,明天去海西内燃车厂就换我来吧。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去了万一再把握不好尺度,丢脸就得丢到海外去!”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因为最近的铁马热潮,青州的大小报都倾巢出动,就连王春岚这样的代译都被派了出去挖掘消息。
王春岚文笔幽默风趣,写了两篇关于铁马赛后的逸闻十分受读者欢迎,再加上她又能使用两种语言同步翻译,一下子就得到了去海西内燃车场参观的机会。
请贴直接送到了报社,其他人都十分羡慕,都说王春岚这次是出头了。
赵记者看着眼气,他对请柬上写王春岚的笔名十分不满,觉得海西内燃车场完全不懂规矩,怎么能越过他这个资深老江湖选一个新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