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兄,查理兄你好了没有?”
其实这时候的赵查理早就跑去侧门跳废料口了,但谢彼得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隐约听到赵查理的回应,便又催了一句。
“你快点!太冷了!”
说冷的时候他又打了个寒颤,抓着衣领的手忍不住开始抖,牙关都开始发颤。
谢彼得心道不好,下意识就把手伸进里怀摸烟壶。
他的瘾头很大,明明出门前才吸了一块上头,今天晚上也不知怎的,这么快就又犯了瘾。
得再搞一块……
心里想着,手却是扑了个空。
他这才想起自己是换了衣服的,现在这身破袍子哪有什么里怀,他的烟壶和烟土都放在家里没带出来。
也就是说,在赵查理没出来之前,他只能硬抗。
这个认知让谢彼得一下子有点慌。
他的瘾太大了,发作起来简直生不如死,他哪有勇气去遭这个罪?!
“查理兄?赵查理?你出来啊?!”
谢彼得慌忙喊道。
“你不出来我可走了啊?我要回去抽烟袋,我等不得你了……”
谢彼得说这话的时候就往外走,只是刚一迈腿他就脚踝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害怕的缘故,谢彼得自打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就感觉浑身难受,犯了烟瘾的症状越发强烈,很快便无法控制地在地上打滚。
“啊——啊——啊——给我一口,给我——”
文琼带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场面。
谢彼得倒在地上,吐得脸上身上全是白沫。
他的四肢在小幅抽搐,身上的袍子已经被撕成了破布条,有几块正塞在他的嘴里,一边吐还一边咀嚼中。
他露出的手臂的前胸满是血痕,看样子都是被他自己抓破的,力气很大,指甲都被抓劈了。但他仿佛不知道疼,一直在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一边吼还一边打滚,下档部散发出恶臭的气味。
“他……他这是怎么了?”
身后的军卫惊愕道。
文琼厌恶地看了地上的谢彼得一眼。
“他抽大烟土,犯瘾了。”
大雍从立朝之初便严禁烟土,烟土走私一直是海防卫戍军查处的重点。
但三百多年间,铤而走险的人也不少。尤其一海之隔的马腊达盛产烟土原料,海寇最猖獗的时候,东海线上的几个港口和码头都是被殃及的重灾区。
文琼是见过人抽烟土的,那个人便是前月鹭岛知县的儿子冯子安。冯子安这人不学无术,偏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在他的运作下,月鹭岛水道不单单是海倭人走私的重地,马腊达的烟土贩子时不时也借路上岛,给冯子安提供的禁品就是买路钱。
“人不人鬼不鬼的。”
文琼对着地上的谢彼得啐了一口,忽然为王春岚感到不值。
王家人这都是什么眼光啊?选什么人不好选了一个大烟鬼!看谢彼得这德行可不是一天两天,人都烂透了有钱又怎样?这不是嫁过去就遭罪么!
更别说他还有花柳病……
“把人带走,小心点,这玩意脑子已经废了,得防着他咬人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