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妃眼神凌厉了起来,自从见到这养心殿都是钟延玉的人,她就知道对方一定有了异心!
“母妃,儿臣不想与你对立,有些事情可能破不说破便罢了。”
钟延玉眼眸直直地对上她,“无论如何,你也是安太妃不是吗?陛下做得好,儿臣也不会输给他。”
安太妃捏紧了手帕,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颤抖了起来,“你和陛下的私情,不该扯到天下人的身上,况且只要你好好待着,陛下并不会为难钟家和你,你何必如此?做到这般不可挽回的局面,钟延玉,你到底要怎么样?”
“难不成真想让这江山改朝换代吗?”她咬了咬牙,中年的面孔上满是沧桑,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迅速睁开。
老身劝你放手吧,不要再这般执迷不悟了,只要你放手,一切尚有回旋的地步。”
“弓箭已经拉开,箭矢已经she出去,一切都不可以回头,可无论如何,您也永远是儿臣的母妃,陛下不会为难您,儿臣也不会为难您,您从今往后在翊宁宫中一切照旧,儿臣知晓您不会站在儿臣这边,但也希望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站在陛下这边,权当个不知情的逍遥太妃……”
钟延玉抿了抿茶,古井无波的眼眸终究是波动了些,看向安太妃的眼眸中带着坚定。
“钟延玉!今日此举,你真让老身寒心。”
中年女人猛然醒悟,她想不到往日善待的人,竟然这么对待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她不会任由对方控制朝堂的,钟延玉别想轻而易举地掌控景孤寒的人生,对方分明是这天下明君,不该病倒在床榻之上!
“影六,你派几个人密切盯着翊宁宫,将翊宁宫的人全部控制起来。”钟延玉冷下了眸子说道,他目光飘远,看到内室的景孤寒,心绪终究是乱了。
其实不仅是安太妃,钟父、大哥、影六……都在无形中劝过他——
夜色深沉,一场大雨轰然袭来,京城变了天,转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秋季。
钟延清站在树下,落叶纷飞,突听阁楼有声响,抬头看去,临白亦站在阁楼窗前,眼里盛满了光,对着他笑,“天冷了,清哥出去记得加衣。”
钟延清望着他,不由得伸出手,落叶掉在手上,带着微凉。天很凉,但对少年的心却热烈。
“好。”
一步步脚步声急促,少年跑下楼来,身后的小厮措不及防地跟着,临白亦突然很想亲亲男人,下了楼他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脖颈,吻上了那片薄唇。
钟延清抱紧了他的腰肢,在一片落叶成雨中,惊愕在地的不仅有随后赶来的小厮,还有前来寻找钟延清商议事情的钟楚荀和几个同僚客卿。
钟延玉在给景孤寒喂药,看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的内心毫无波动,这药没有毒性,只有一直喝着,才会浑身无力,软倒在床。
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迟疑,他不想杀害景孤寒,可他变得无情、冷漠、失望、生不如死,变成行尸走肉,这一切都是从景孤寒前世害死他的那一刻开始的。
他想要放过自己的,可景孤寒不放过他,将逃跑的他强行抓回了皇宫当中。
于是他抛弃了理智,接受情感的支配,景孤寒不让他好过,自己也绝不会让对方和那些个后宫妃嫔如意。
可脆弱的感情泛滥成灾,不可收拾,像一条船驶进了深海中,找不到停泊处,他如今也不知道囚禁景孤寒,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皇后,到底对不对?
可既然决定做了,就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钟延玉处理国务中规中矩,倒是没出现过什么错处,让赵丞相也抓不到把柄,“景孤寒”的病情越来越重,几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国务正式交给了钟延玉接手。
青年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尽心尽力处理好国务,江南多雨,又引发了山体滑坡,堵住了河流路段,引发了洪灾。
他这几日和群臣商议解决之法,又调拨了赈济银两过去,除却每天都记得过来给景孤寒喂药,倒没多少空看着景孤寒。
安太妃得到见皇帝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身边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手上还端着食盒,看似去探望景孤寒的,实际上让宫女太监等人趁乱支开钟延玉的亲信,小太监偷偷把脉上景孤寒的手,片刻之后朝安太妃点了点头头。
“好了!不就是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不就是猫跑了吗?你们等会儿抓回来就好了。”安太妃看见景孤寒没有醒过来的预兆,突然到访又突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