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蝴蝶会被鲜花吸引一样。
凌上一次闻到信息素还是在审讯联邦间谍的时候。
那是一只在联邦潜伏了十多年的年轻雄虫。
由于雄虫在精神紧张的时候会不经意流露出信息素,所以那一次,整只审讯室都充斥着雄虫受到电刑时溢出的信息素。
凌有时候也经常会思考,如果不是在当时的情况下,那只雄虫的信息素应该会吸引到很多的雌虫,被吸引的雌虫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对这只优秀的雄虫求爱。
可惜凌最后还是没能从那只雄兵的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雄兵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便选在一个夜深虫静的夜晚,用那只有些残废的铁质椅子腿磨开了捆住他双脚的麻绳。
当晚,基地的警报整整长鸣了三分多钟。
等凌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片凝固的血泊,以及一只被折磨到骨翼扭曲的雄虫尸体。
那只雄虫最后竟选择一头撞死在了审讯室的墙上,就像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光荣赴死一般。
这时,凌感觉自己的左肩传来一股刺痛,像是被锋利器具割开皮肉的感觉,有点疼,但比起那些砍在他背后的旧伤来说,就像被蚊子叮了似的。
伴随着这样的疼痛,他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
他参加过很多战役。
既然是战场,那不可避免的就是死亡,最开始凌在不经意瞥到那些充满了惊恐的,又或是意外而不甘的死虫的眼睛的时候,会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接着就是整日的失眠。
失控的情绪带动了他身体的雌虫激素,让他在狂躁期的时候更加难熬,但他从未求过任何一个雄虫为他进行精神力的疏导。
所以每一次狂躁期来临的时候,他的房间里便四处堆满了用过的抑制剂,常年的抑制剂注射让他对这种药物产生了免疫,到了后来,他几乎失去了自控力,痛苦难耐的时候,他甚至想过一头撞死在军部宿舍的墙上。
每一次煎熬都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整日地失眠和焦虑让凌原本就没多少的体重急剧缩减,不知不觉就经过了那么多个年头。
事实证明他仍旧好好地活着,尽管会遇到很多意外,又或者被敌军的子弹贯穿前胸,但每一次他都活了下来。
可他并不觉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那些虫都说他疯了,是个疯子,又疯又狂。
不过,他确实是个疯子,这一点,从他之前在一次大型战役中凭一己之力团灭了一支包含数百艘机甲的舰队就可以证明。
他从来没有那么想死过,凌自嘲地想,但是很遗憾,那些虫没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