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风月则是心知这阴魂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着这事不管,正想着该怎么游说他先去敛骨,将魔气一事解决了才好。
如此心思各异地踏入了城中,早已等得不耐的宫不妄便迎了上来,“怎么还回来迟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没等谈秦二人答话,三九就抢着开了口,冲她咧嘴笑道:“算没辜负城主期望,还真有发现!”
怕他一溜嘴,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来,秦念久忙把他一按,拖回了自己身边,才与宫不妄道:“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他顿了顿,小心地撇开了伥鬼与蓝衣师兄的部分没说,“只是知道了那车马大概是从皇都而来的。若要再往深里寻,怕是”
“要去皇都了”五个字还未说出口,宫不妄秀眉一蹙,打断了他,“皇都?”
出乎秦念久意料地,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使性子要求他们立即去探,再开口时反而重点全跑偏了,“你们该不会想要离开青远去探查吧?”
这问的是什么话,秦念久一懵,“啊?”
宫不妄初发现自己患有忘症时,确实很是怅惘了那么一阵,可这都已过了十日,再怅惘也早冷静了下来,心觉这忘症又于她无甚大碍这近六十年不都这么过来了么,如今青远安稳,众鬼和乐,还有这二人在城中与她为伴,日日陪她谈天说地……
万不愿轻易放他们离开青远的,她蹙眉未展,望着秦念久道:“你们留在城中,大不了再多试几次那入梦之法,不也可以寻得多些线索么?”
还提入梦呢,一想到深魇他就心发慌。秦念久不禁讷讷,“……上次便是在梦中出了差池……”
经他一提醒,宫不妄也记起了他那怨煞之气是怎么外泄扰人的,红唇一抿,稍顿了顿,片刻后一甩红袖,“那便不查了!有忘症又如何”
好家伙,为了留他们,居然连忘症都不想查了……不是,忘症先搁在一旁,她话里话外怎么尽显不愿让他们离开之意呢?秦念久无奈地打断了她,“姑娘莫不是忘了,我还得去死地敛骨,否则怨煞之气异化,可是要危及青远的。”
若怨煞之气成了魔气,届时别说是青远,这方圆百里的土地怕是都难守……
宫不妄闻言一怔。这事儿先前便听他提过,此时一心急,倒是把这点忘了。
谈风月适时半带私心地淡淡道:“他早前算出死地在至南处,皇都亦在南方,回程时捎带一查也可。”
宫不妄原就意乱,听他说话更是心烦,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仍是不语。
半晌,她才不情不愿地道:“青远为重。如此,你们快去快回明日就出发,回程也别耽搁去探查了,不就是个忘症么……”
早日回到青远来才是正经。
要说这宫不妄,心急起来比谁都急,时间一定就定在了明日。秦念久颇觉好笑地应了下来,她便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宫不妄抱着满肚子气回了不妄阁,谈秦二人亦带着三九回了院中。一进屋,三九便往桌上一趴,扯着嗓子哀叫了起来,“呜皇都呜”
秦念久不堪其扰,抬手敲他,“给谁报丧呢。”
三九唉哟一声,捂着头闷闷道:“当真不去了啊?呜……都不知道皇都好不好玩……应该有很多达官贵人吧?我都没见识过……”
谈风月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向书案,“你鬼君都还没说话呢,你就急着哭。”
看着吧,这阴魂绝不会放着此事不管。如此想着,他抿了抿唇,将近来画的纸符都收拢了起来。
果不其然,只听秦念久悠悠道:“回程路上确实可以去一探”
闻言,三九立即起身欲做欢呼状,却忽见一只符纸折成的纸鹤自谈风月袖中飞了出来,于空中扑扇着双翅,划出道道细小的淡蓝光痕。
不等他好奇地伸手去摘,秦念久一把将他揽了回来,听叶尽逐那大喇叭一样的声音从中传出,“有人吗?二位?听得到吗?”
其中叠着叶云停的声音,“二位仙友”
秦念久揽住了三九的动作,却忘了捂他的嘴,三九满脸震惊地看着那能说话的纸鹤,想也没想地脱口道:“谁在说话呀?”
纸鹤那头顿时一阵沉默,“……”
片刻,叶尽逐大惊失色的声音传来,“他们怎么还有孩子?!”
“……”赶在他们误解更深之前,秦念久亡羊补牢地捂住了三九的嘴,对那纸鹤道:“误会,误会,两位请讲。”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半晌后叶云停清了清嗓子,“不知二位现下有没有空闲……”
话未说完,叶尽逐便将话抢了过来,“哎呀,你这样说要说到几时去,我来我来!咳,二位仙友现在有空没有?我们这边遇着了点事,有点棘手……不是说我们处理不来啊,只是可能你们会更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