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小步走到了秦枕寒的身边。
示意宫人退下，秦枕寒牵了她的手让她做好，见着小手不冰便又放开手。
低头对上那双专注看着自己的双眼，里面满满的，都是他。
虽然这一幕已经见过不少次，可再次看见，秦枕寒心中还是不可抑制的浮现了愉悦。
一转眼，他捡回来的小家伙已经养的这么大了。
“怎么了？”瞧着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秦枕寒直接问。
“吴嬷嬷说你是皇帝了，我不能叫你哥哥了。”曦光立即说，看着他问，“我不能叫了吗？”
秦枕寒顿了一下。
他是皇帝，所有人面对他都该尊崇敬畏，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是的。”他说。
曦光眼睛顿时就黯淡下来，她瘪了瘪嘴，喊了一声，“陛下。”
秦枕寒面色无波，嗯了一声。
依旧盯着他，见着他的反应不像是开玩笑，曦光低下了头，之后便很少说话了。不多时，膳桌摆好，曦光被吴嬷嬷抱在膳桌旁坐好，一众宫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她睁眼看着，再看一眼上面坐着的秦枕寒，安静的吃起了饭。
吴嬷嬷在一旁看着不由心疼，往日和陛下坐在一起的时候，自家姑娘难得的会活泼些，可今日……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垂下眼。
吃完饭，曦光也没再缠着秦枕寒，她在这个一起长大的人身上感觉到了陌生。
“姑娘，该行礼。”吴嬷嬷提醒。
曦光便双手交握，低头学着之前吴嬷嬷教的那样行了个礼，道，“陛下，曦光告退了。”
秦枕寒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曦光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吴嬷嬷说他应声了才能起来，那她现在是不是不能起来？
可这样好累。
秦枕寒忽然叹了口气，他起身去拉了曦光站起身，说，“算了，还是叫朕哥哥吧，以后也不用行礼了。”
合该这样的，但瞧见自己养大的小家伙这般生疏，他心里却很是不舒服。
还是之前那样顺眼。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
曦光还记得他刚才冷漠的样子，小声嗯了一声，却也没再像之前那样的亲昵，跟着吴嬷嬷就走了。
看着那道小身影离开，秦枕寒微微蹙眉，很不习惯。
又看了一下午的折子，期间他不由得问了两次曦光呢，可得出的答案都是在殿里。下午，他早早的回了紫宸殿，路过小花园时宫人行礼，可一直等他到了紫宸殿，昭华宫中也没人出来。
这般一连几日，除了每天早上问安后一起用膳，秦枕寒竟再也没见到曦光。
那个小家伙竟好似不准备再找他了似的。
“那小家伙就这么大的气性？”秦枕寒微微蹙眉，驻足在紫宸殿门口，回看昭华宫。
常信上前，笑呵呵的说，“姑娘还小呢。”
这小孩子，又是被宠惯了的，忽然被冷待，自家陛下又不会哄人，小孩子只以为他是不喜欢她了，肯定是要躲着些的。
闻言，秦枕寒顿了一下，径直去了昭华宫。
宫中，曦光正乖乖的听着唐贤背药方子，听到外面宫人行礼声，眼睛先是一亮，而后又黯淡下来，见着秦枕寒进来，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看她这样，秦枕寒驻足，忽然又想叹气了。
于他而言只是一句话而已，可对这个小家伙来说，似乎让她有些不安了。
上前将人抱起，秦枕寒坐下，方才叫了起。
忽然被他抱在怀里，曦光睁大了双眼，嬷嬷说她小时候秦枕寒是抱过她的，但她都不记得了。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秦枕寒第一次抱她。
“哥哥，”她眼睛晶亮的喊道。
叫了人都退下，秦枕寒才把她放在一边，低头说，“前几天是哥哥不对，以后不用行礼，也可以继续叫哥哥，记住了吗？”曦光笑的灿烂极了，使劲点了点头，认真的嗯了一声。
“曦光记住了。”
秦枕寒就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从哪儿之后，曦光就再也没有唤过他陛下，也没再行过礼。彼时，年幼的曦光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直等到她渐渐长大，方才知道这一句话中蕴含着的疼爱。
朝野皆知，新帝自东宫时就收养着一个小姑娘，分外宠爱。
不知不觉，曦光就已经八岁了。
这一年，朝廷格外热闹，皇帝年满二十，已经及冠，前朝后宫议论着的，都是他的婚事。
早在他登基的时候，前朝就提议选妃，被秦枕寒拒绝，直言他们莫非是想让他如先帝一般沉溺于美色才好，这般再三否决才算了事，只是平日里隔三差五的还是会有大臣上奏，而今年更加厉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