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摇头。
小伴读在哄她开心呢。
那傻丫头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娇憨可爱的脸,做鬼脸都让人喜爱,所以用来逗别人笑。
“明容。”长乐道,“……总是多管闲事,你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又怎么办?”
“唉?”
“你能逗自己笑么?”
“我以前一不开心就哭,但我已经不想哭了。”明容笑起来,“现在,我会告诉自己,明小容,冲冲冲!明小容,加油啊!”
长乐:“……”
*
赵枕河随太子出行,在御花园走一会儿。
太子极少有赏花游园的兴致,比起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外物,他更喜欢读书。
今日,他明显心中有事,出来散心。
刚到一座小桥上,另一头飘来少女的声音,轻软如烟雾,又如梦境。
太子止步。
赵枕河望过去,原来是长乐公主和明姑娘。
公主病了,不知为何会出门,而明姑娘正冲着她做鬼脸,忽而扯脸颊,忽而揉脸蛋。
赵枕河稀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何竺道:“明姑娘生公主的气吗?为何尽对着公主做怪样子?”
赵秀沉默。
他心中如有鬼火窜起,妒恨滔天。
明容在哄他的皇妹开心。
小神女自是对所有人都好的,今天逗长乐,明天哄老七,后天也许就去安慰未央殿的废人。
除了他,人人都好。
赵秀冷笑,抬手折断一枝花。
“殿下!”何竺急道,“快放手,花上有刺。”
花上有刺,他一握紧,刺扎入掌心的肉中,鲜血直流,可他一无所觉。
他宁愿麻木的是心,而不是这具残躯。
赵秀不放,握得更紧,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滴落。
他转身便走。
*
令狐沛要进宫来了。
明容收到家里的信,说是那讨厌鬼竟然叫他娘带着聘礼,去侯府提亲。
南康侯夫妇不答应,婉言谢绝。
所以,讨厌鬼进宫干什么?
难不成,他还想当面再求娶她一次?这于礼不合,料想他也不敢啊。
“他不必求娶。”冬书忧心忡忡,说道,“只要在人前与你亲热一些——”
“我才不跟他亲热。”
“他纠缠你,那也是亲热。他府上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如今他再纠缠你,只怕姑娘不想嫁,为了保全你的名节,夫人也得与他家议亲。”
“那就不保全,他纠缠我,我追着他打,我不要名节啦!”
冬书捂住她的嘴,无奈道:“姑娘慎言。”
明容蹙眉,“……怎么办啊?”
冬书不知道。
但皇后有办法。
皇后将明容叫了去,交代她如何应对。
明容听完,欣喜道:“姑姑,你真厉害,居然能想出这法子,还拿的到令狐沛的亲笔手信。”
皇后只笑不语。
*
令狐沛进宫三天,没见着燕王的影子。
燕王殿下不仅神出鬼没,且懒得搭理他,他根本找不到人。
他并不着急。
燕王不想要伴读,他也不想当伴读,他压根就不是为了读书才到宫里来的。
第四天,他在文华殿外的花园,等到真正的目标。
明容背着小书箧,手里还捧着书卷,从石桥上走过。
容容多乖啊。
就她一个姑娘带着书箧,就她认真来念书呢。小时候就傻乎乎的,长大了也没怎么改变。
虽然母亲不认同,但他坚信,容容会是好媳妇。
令狐沛双目发光,三步并作两步,抢了过去,挡住少女的去路。
这条路并不偏僻,又是放学时候,周围总有闲杂人等……正合他意。
“容容!”
他伸手,想拉她的手腕。
啪!
书卷敲在他手背上。
桥上一有动静,四周的人便看了过来。
令狐沛道:“我娘去你家提亲,你爹娘不答应,我打算过两天亲自登门,好叫伯父伯母看见我的诚意。”
明容厌烦道:“你走开。”
“容容。”令狐沛开口,“我与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
“谁跟你青梅竹马,你自作多情。”
“你跟我来,这儿人多,我知道你害羞。”
明容冷笑。
这混蛋想骗她去没人的地方,坐实他俩‘私会’的罪名。
明容退开一步,“你到底走不走?”
令狐沛不动,只向旁边窥探的人瞪去两眼,扯着大嗓门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两情相悦吗!”
明容说:“你非要这样?”
令狐沛转过头,放低声音道:“容容,我知道你记恨我和小郡主合伙欺瞒你,可是——”他咬字极重,盯住她的眼睛,目光带着些许怜悯,更多的却是捉弄,“你不与我成亲,又能嫁谁?咱俩的情分已经坐实,我许你未过门妻子的名分,那是在帮你,你总是好坏不分,不知轻重。我是你最好的出路,你为何不明白?”
“行吧。”明容又退开一点,“你自找的。”
令狐沛一愣。
明容放下书箧,从中翻出几封书信,拿在手中,扬声道:“令狐公子,我知你从我见我的第一眼起,就对我情根深种,非我不可,但你那是单相思,我承受不起,只觉得害怕。上次在你家府上,我本想保全你的脸面,私下将你写给我的书信交还于你,你却反咬一口。你这么巧取豪夺,没结果的!”
令狐沛听得更懵,“什么,什么信?”
长悦公主爱瞧热闹,带着她的伴读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