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付寒渊听着耳侧轻浅的呼吸终于放心大胆的睁开了眼睛。他忍到现在早困得眼神迷离却还是强打着精神没睡专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他的目光一路往上落在白枝的侧脸和晶润的耳垂上,漆黑的瞳眸忍不住眨了眨。
“白枝?”他轻轻唤了一声,小心的踮着脚往她脸上看,想知道她睡沉没有,有没有被自己叫醒。
白枝没有回应,她此时正睡得深沉香甜,梦里没有奇怪的人影纠缠,也没有压抑的鬼压床。只是感觉也缺少了什么东西,手指轻轻颤了颤。
付寒渊又耐心的等了会儿终于确定她不会突然惊醒后慢慢踱着步子来到了她左手腕间,那里重新缠上了一截红绫小巧的铃铛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金光。
他苦熬到现在没睡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想近距离的看一看她腕间的黑金灵纹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希望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白枝一时贪玩像那些凡人一样弄了个假的灵纹在手腕上。
他缓缓扎下头去刚想小心的叼开一点红绫,扎到一半忽然却觉得全身又是一阵发热,有微光包裹在他身上,再回神时他竟然……
变!回!来!了!
“怎么回事?”结果一说话还是吃了拟声药的声音,他忙盘膝打坐准备将药效逼出来,白枝突然翻了个身。
“阿渊~”一声低喃呓语叫得付寒渊好像身上又热了起来。
他心中一惊,难不成又要变?
赶紧停下动作不敢动功,结果等了半天却等到一只作乱的小手,伸着五指在黑暗中一路摸索眼瞅着已经拽上了他的衣角抻了抻。
“阿渊?”白枝又唤了声,语气中带了些微弱的疑惑。
这是……
付寒渊一愣,脑中有个猜想。
手掌一翻忙幻化出一只沉睡的绶带鸟扔到她手边。
白枝迷迷瞪瞪摸到了一个温热熟悉的软物,这才心满意足的握进手心一个翻身平躺过去,两只手紧紧护住那只
幻化出来的绶带鸟,这次是真的美美的睡沉了。
付寒渊顿时瞪直了眼睛,原来这些日子并不是他不知羞耻的睡着睡着攀到了白枝的身上睡,而是她……她主动把自己抓上去的?!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更加的复杂,一时间忘了最初的目的,也没了变回人后惊慌,他呆呆的看着白枝手心里捧着的假鸟,心绪难安。
她的手纤巧细嫩,捧着绶带鸟时充满了温暖,也蕴满了力量守护着绶带鸟不让它冻着摔着,十分的安心温馨。
她的嘴角在睡梦中渐渐勾出一道弧来,是那样的放松和甜蜜。
这样令她心安吗?
正想着,白枝的双眉微微皱起,手指微动似是察觉到手中的东西不对似的,竟是将绶带鸟一扫从自己身上赶了下去,而后又翻过身来在床里侧慢慢摸索找寻。
付寒渊内心无比震惊,她……察觉得出来真假?
继而又是一阵庆幸,幸好当初那个光球里的假绶带鸟没让她带回来,否则他这真身早该被识破了吧。
“阿渊,小心~”思绪百转间白枝的手又扫到了他衣角上,他一慌正要躲开,白枝突然委屈的发出一声轻咛:“别飞。”
付寒渊像被定了身般便不再动了:“不飞。”
白枝安静了片刻那手又开始乱挥:“呜~”摸不着东西竟还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他这心口不知为何就有些抽痛起来,鬼使神差般竟是一把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白枝已经准确的抓住,她再次心满意足的把手里握紧的东西挪到了胸前。
付寒渊只觉得头皮发麻,脑袋都要炸了。
“白,白枝~”他僵直着手一动不敢动,更不敢仔细去感受手掌下的温度和触感。
想拽又不敢用力,不用力又抽不动,付寒渊觉得自己快死了,因为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是白枝先醒,还是自己先变回鸟身,他连药效也不敢逼出来。
只得艰难的煎熬着,偏偏白枝还在梦呓中来了句
:“阿渊,你的毛……硬,了。”
要命!他现在全身僵硬!哪哪都硬!
“松开。”他咬牙小声道。
可惜白枝好不容易才抓到了真正的小毛啾哪肯放开,迷迷瞪瞪中总觉得今天的小毛啾睡得格外不老实,下意识就用了几分力死死将他扣住,一个翻身这次是真的睡熟了。
付寒渊:……艹!
白枝这一翻身把他用力一拽差点没扑倒在她身上。
他现在姿势尴尬,不仅一只手被强按在不该放在的地方,整个身子还被带着正横在白枝上方,完全靠另一只手撑着才没有狠狠压下去。
而始作俑者像是对他的情绪有所感应,竟然还伸手在他手背和手臂上抚了抚,这种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尤其是白枝一只手扣着他的时候,他都没能顺利把手抽出来,这就太伤人了。
“姓白的!”付寒渊此时只觉得呼吸急促脸烧得慌。他不由得想难不成他每个与她同枕的晚上都,都是这样过来的?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你,收敛点!”付寒渊都不知道该把目光落在哪里。忍不住想平时看着挺洁身自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晚上睡觉这么……这么狂放。
“白枝,快放开!”这是煎熬,是酷刑。
付寒渊决定不藏着掖着了,当即运起魔力就要去化解拟声药效。
“白枝你给我醒醒,看看我是谁!”他也不管白枝知道阿渊和付长老是一个人后会是什么心情和表情,又会怎么对他,他只想摆脱眼前的……眼前的……
他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脸上,一直以为因为种种原因他都忽视了白枝的相貌,此时此刻这张脸离自己这样近,这样真实,美丽恬静,俏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