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睁开眼,眼前是个陌生的房间。大脑空白了一阵子,我才想起来,这里是那间我们夜晚投宿的偏僻旅店。
屋子里没有人,但我四下张望,朦胧间看到椅子靠背上搭着的衣物,猜测那人还没离开。
膀胱快要爆炸,我勉强撑起酸痛的身体,缓缓挪下了床,坐在马桶上的时候,我动作迟缓地探了探自己的腋下,后颈,额头,大概确认了高烧已经退去,我的确是好起来了。
腿上的伤口也被重新包扎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皮肤干燥得很,身上隐约有股子酒味。
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虽然还是全身都痛,但我知道自己迟早会好起来。
就在我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房门忽然响了。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听着有人走进来,发出悉悉索索的的响动,好像是在从塑料袋里翻什么。
悄悄睁开眼,我虽然看不清,但从那个背影仍然能辨识出是他回来了。
好像又买了一些东西。
很快,响动停止,我听见他朝我的方向走来,我连忙闭上眼。
我能感觉到身边的床垫他线下去一块,估摸着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片刻,很快,一双凉冰冰的手贴了下我额头。
“怎么还有点烧……”我听见他自言自语。
我本来还想强忍,但紧接着他掀开我的被子,试图将温度计塞进我腋下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怕痒。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刻意发出了一声呓语,装作是被无意间吵醒的样子。
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他慌张转身的背影。
大概是我醒得突然,他居然忘记了挡住脸。虽然他转身足够迅速,但我仍然瞥见了一道残影,也几乎完全印证了我的猜想。
“你……睡醒了?”如果我同他不熟悉,应该很难听出他口气中的慌乱,“饿了吧?我给你弄了点吃的。”
他背对着我,试图用什么东西挡住脸。
“别遮了。”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生病情绪脆弱,也许是承蒙他的照顾让我免受灾祸,我面对这景象,居然觉得鼻酸,“我……知道你是谁了。”
我的话似乎也吓到了他,他身形一顿,仍然不肯回头面对我:“你……猜到了?”
我不再和他装蒜,撑坐起来:“如果你是我想的那个人,你就应该知道我知道。”
他犹豫地把手从脸部放下,保持着背对我的姿势:“那你不害怕?”
“害怕?”我吐出一口热气,“你该最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