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转开目光，却在屋子壁炉的旁边看见了那个趴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大狼，它白色的皮毛此刻染上了并不属于它的刺眼红色。
……我这才意识到我吃的肉是来自哪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菲尼在我耳畔带着哭意道，“你什么都咽不下去，好像下一秒就要跟奶奶她们一样死去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一动不动只有胸腔有着虚弱起伏的白狼听到动静抬起了脑袋，他抬起脑袋静静看着我们。
我的耳畔嗡嗡作响，口腔中似乎还泛着血腥的味道。
那真的是怪物吗？
菲尼揽过我，像是在安慰我亦像是在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一定会照顾好约翰，让他康复起来的。”
在他扣在我肩膀的力道中，我终于缓过神来，迟钝又麻木的拍了拍菲尼的后背，给了他一个拥抱。
“约翰……他的眼神没有责怪你我不是吗？”
我一遍遍耐心的安抚着这个陷入自责的少年，显然在几乎是亲手养大的狼崽和自己深爱的恋人之间做出了选择给他的内心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但菲尼比坏掉的我要坚强很多。
很快他就收拾好那些情绪，从新以那种积极似乎完全没有负面情绪的模样面对我。
他亲吻了我，“娜娜是不是感觉好多了？烧似乎完全退下去了。”
我点点头。
“那我就去捕猎了。”
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会给你和约翰带来美味的食物的。”
其实不用这样。
不安的我自然想挽留他，可是菲尼在这些事上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目光甚至不敢停留在约翰身上，只是说着五年前跟着自己父亲在冰原上打猎的那些经历，然后半蹲下来摸了摸这只温顺大狼的脑袋。
“……我出门了，等我的好消息吧娜娜。”
他很坚定。
他应该早就想出去了，和奄奄一息的约翰待在一起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场折磨。
但是他无法放心依旧没有清醒的我。
也正是因为我他才不得不伤害了这只他深爱着的大狼。
于是我也只能在表达了我一定会等他回来，请注意安全后，柔声道，“我和约翰都等你的好消息。”
屋子重归了寂静。
我靠在被褥上终于可以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约翰身上。
他的后腿被简陋的包扎了起来，鲜血染红了布料，似乎还在不断渗出血来。
白色的大狼趴在地上看着我。
他的眼中没有其他的情绪，即使我是吃掉他肉的受益者。
在这个医疗药物短缺的情况下，约翰的这个伤口无异于宣告了死亡。
一定会感染致死的。
他真的是怪物吗？
我看着这个我一点点看着强壮起来的身影，陷入了恍惚的自我怀疑。
……这一切是不是因为我已经彻底坏透产生了幻听了呢？
如果真是怪物的话，为什么他会任由菲尼割破他的皮毛取走沾满血的肉呢？
他是不会疼痛的吗？
怀着这个猜测，我拖着不便的身体爬到了温暖了整间屋子的壁炉前，伸手按住了这只狼的伤口处。
他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哀嚎，后腿一蹬只想避开我残酷的折磨，大量的血液又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