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原地看了片刻,立刻转身回府告诉宋元了。
“苏府的马车?没有看错?”谢潇澜挑眉,苏家怎会在这时候找上门?
宋元点头:“小唐亲眼所见,想来不会有错,学生已经将书房收拾妥帖,大人稍后可在那请见苏大人。”
“快去请进来。”
谢潇澜说罢便准备去书房,何意赶紧叫住他:“苏大人是苏绫栀的父亲,为人亦是有铮铮傲骨,虽不清楚他此时上门的用意,但多半没有恶意。”
“让夫郎操心了。”谢潇澜轻笑,他的臭脾气也不是对谁都会随便发火的。
何意笑笑松开他的手,谢潇澜和这些大人物都鲜少有交集,苏侍郎骤然上门定然有其道理,而且这般光明正大,显然是刻意借着他刚受了赏赐这个风头来的。
做出他也是来交好的假象。
何意想的显然没错。
苏侍郎带着好些礼物上门,刻意走的明路这样大胆,谢潇澜反而不认为里面是什么金银财宝。
宋元将人带到书房,便退了出去。
谢潇澜在这些老狐狸面前还是会尊敬几分,因此先打招呼:“侍郎大人稀客,先喝杯热茶暖暖吧。”
苏侍郎也并未与他客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茶,谢大人亦是风雅之人。”
因着谢潇澜为官之后的种种行为,苏侍郎对他一直都是敬而远之,文人书生最该温和,偏偏谢潇澜与常人两道。
何况他苏家向来不参与争嫡夺位,对谢潇澜这样的狂妄之辈那是半点儿不愿沾。
但没想到他有个好夫郎。
“晚辈本粗人,奈何夫郎说茶养心性,这才喝着。”提到何意,他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欢喜。
苏侍郎观此情形也不愿与他拉扯,直入主题道:“此次,老夫亦是为了谢大人夫郎而来,上次小女回府便与我说了些话,因此想问问,若是谢大人会如何抉择?”
“晚辈若有儿女,绝不会让她嫁到旁人府邸吃苦受屈,女儿家最该娇养。”谢潇澜微笑。
“当今那位身体如何谢大人最清楚,太子温和从容,毫无征战之心,与其余几位皇子王爷相比,唯有身份可看,但大渊自古立贤不立长,谢大人以为圣上此举为何?”
苏侍郎看的分明,太子夜辞渊绝无继位可能,以谢潇澜才情自然也明白,可他又为何执着跟随太子?
谢潇澜点头:“侍郎大人言之有理,但浮于表面的东西,都是假象。”
“如今与肖国公府婚事已定,若是谢大人会如何处理此事?”苏侍郎问道。
这便是明确要站队了。
谢潇澜挑眉:“听闻令千金城郊一日游后便病难起身,想来是肖世子左右拥抱,分身乏术,未曾好生照顾令千金。”
这样的计谋其实过分简单,却极其不要脸。
苏侍郎能在朝廷势力分崩而不倾向某一方,就足以看出他心性如何,此人一生都稳扎稳打,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把戏他自然不会做。
想必哪怕苏府真有人有这计策,也不敢告知他。
但谢大人不同,他不要脸。
苏侍郎确实震惊于谢潇澜的坦然,他像是受教一般拱了拱手:“告辞。”
这跋扈又不要脸的东西,真是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了。
谢潇澜冷不防笑了:“那就请苏大人将礼物一并带走吧,以我的性子,哪里能和您和平相处呢?”
“哼!”苏侍郎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当日下午,苏侍郎亲自登门拜访谢潇澜,却沉着脸离开的事就传遍了,连礼物都被完璧归赵,任谁都看出来,这是彻底结下梁子了。
偏偏没多久,苏侍郎的千金又传出病重的消息,听说还是因为肖世子和林家的少爷给气的,不禁让人更感慨万分。
再有权势的人,若不能嫁得如意郎君,也只有被磋磨的份儿!
肖国公府声望地位皆在,哪成想还有被当成笑话看的一天,当即就把肖世子叫回府训斥。
“你跪求纳林家哥儿为侧室,老夫同意,你便是这般做事的?放着好好的苏家千金不要非要要一个诡计多端想尽办法诱惑你的人,你听听外面怎么说咱们肖国公府的?我这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肖国公气的破口大骂:“废物!老子不许你再纳林家那小子,回头就将嫁妆给他退回去!”
“爹!之前明明说好的,只要我娶了苏绫栀就让我纳子瑜进门,如果我现在退亲,他日后该如何自处?”肖世子觉得荒谬,“我是照顾子瑜偏多,可她病了也不能怪我,人人都没病,偏她病了,儿子以为这样的身体不适合孕育我肖家子嗣!”
“畜生!”肖国公抬手重重给了他一耳光,胸口剧烈起伏,怒意滔天的指着他,“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早晚要害死我肖家啊!”
肖世子捂脸冷笑:“不娶她便是亡肖家?儿子偏就不娶了,爹最好立刻派人去退婚,否则成亲那日我也不会出现!”
“好!说得好!肖国公府当真是权势滔天!”苏侍郎匆匆赶来,就听得这番话,当下气的差点背过去,若不是使了些手段,还不知道这肖世子对他儿这般不喜!
肖国公瞬间慌了,他赶紧收敛怒气请他进屋:“亲家误会,我儿只是气上心头才说乱了嘴,你莫要”
“莫要如何?当着国公的面他都能说出这些话,若我儿嫁来,怕是要受尽磋磨苦楚,既然肖世子不愿娶,那此婚事便作罢吧。”苏侍郎说着示意自己身侧的管家将东西拿来。
是一枚同心结。
“所幸只有信物,如今将信物完璧归赵,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肖国公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闹到要退掉亲事了?
可他看苏侍郎带着信物来,就知道对方必然也是听到了传言,动了要退婚的心思,否则怎会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