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则站起身子俯向他,一双杏眼自上而下,带着些往日里没有的睥睨瞧着他。她的唇离他很近,甫一开口,便有气音杂着花酒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说,“你这面相倒是好,我瞧着,好生欢喜。”
二爷的心跳得极快。他那双往日里黑沉沉的瞳仁微微震颤,显是被某人戳中了心尖。
偏偏某人不自知,只拿染了醉意的唇掠过他唇畔,温热吐息间她笑得娇软,“我选你,可好?”
那声儿不大,却如古寺夜钟,渺远深邃,直抵胸中隐秘之处。
“你……”他一时词穷,眼底带着些一时心愿得偿的茫然,手足无措,却又无端端生出一番欢喜。
然则尚未抚平心中波澜乍起的涟漪,齐墨璟只听得“咚”得一声儿巨响,便见时锦跌在地上睡了过去……
转眼到了腊八。
时锦收拾好包袱,将平时惯穿的几件衣裳放上马车,这才又转回客栈。
客栈后厨熬了上好的腊八粥,大米、小米、薏米、红枣、莲子、花生、桂圆和红豆,满满一盏,又放了糖,熬得软糯香甜。
她和侍墨,还有二爷,一道寻了大堂角落坐了,就着腊八粥吃了早膳,便要回京去。
柳意一行人早在前两日回去了,五皇子也于昨儿个启程,一时间,整个南阳府,便只剩二爷这个收尾的人。
好在也只差了一天,若是着紧些,说不得要比他们脚程还要快些。
待得用完饭,时锦又打包了些吃食,要了壶热水,这才一并提到马车上。
侍墨咬着松饼,着一件厚氅,坐在车辕上,哟呵一声儿,手中长鞭轻甩,并排的一双马儿便回了赴京的路。
前车之鉴,时锦端坐于马车一隅,生恐被二爷捉了去。
然二爷只淡瞧她一眼,径自从一旁柜中取了两本书与她,“贺神医临走时丢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