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时愿话音未落,立即收获了秦筱的吹捧。
时愿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长睫轻颤。
平心而论,秦筱的表情很真挚,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澄澈透亮,仿佛她的赞誉都是发自内心,真情实感。
在拼演技这条路上,时愿甘拜下风,自愧弗如。秦筱比她尽职尽责,比她演得更好。
扪心自问,换作是她,她绝对没有办法忽视良心,如此真诚地去赞美这么普通的爱好。
做戏到这种地步,不累吗?
规避无谓的口舌,时愿摸出手机,眉心一拧,装模作样地在屏幕上打字。直到餐品上桌,她才把手机锁屏放在桌面。
秦筱握着筷子,还有话要说,被时愿一句“食不言,寝不语”抵了回去。
两人静默地吃完晚饭,服务生站在一旁收拾餐具。有旁人在,弄出些乒乒乓乓的声响,气氛反而没那么尴尬。
时愿伸手去取纸巾,不巧和秦筱的手挨上了。
触电般地抽回手,指尖蜷在掌心,时愿忍着心里的反感,迅速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望着她的背影,秦筱不明所以。
手指轻触着下巴,难道时愿是害羞了?
鞋跟与阴冷的大理石地砖碰撞。咚咚,咚咚,如鸣珮环。水滴在天花板瓷砖的缝隙中汇聚,沿着纹路徘徊打转。嘀嗒一声,落下,摔得粉碎。
恶心与厌恶在胸膛里膨胀,挤占了所有空间,又猛地收束一隅,被心跳烫得发热。
被秦筱碰过的那只手颤抖地伸到洗手池里,喷薄的水柱汹涌澎湃,击打着时愿脆弱的手背。
长时间沉溺于水里,冰凉刺骨,麻木了这一片皮肤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