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是狼外婆吧。
梦里突然出现的人打破了原有的平静,许松禾像是吃了兴奋剂,漆黑的瞳孔变得猩红,身体肉眼可见膨胀起来,撑断了缠绕在身上的蚕丝,变得足有三人那么高。
秦泽琰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大叫了一声:“现在万圣节道具都做得这么逼真了吗?”
迟宴忍无可忍:“秦泽琰,过来把我身上的东西解开!”
秦泽琰愣了一秒,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照做。
何秋韵向前跨了一步想遏制住还在膨胀的许松禾,但他双腿打颤,身体里冒出一种本能的恐惧。他啪的一下摔倒在地,随后,爬起来转身向楼梯口跑去。
“你去哪?”迟宴身上刚解脱束缚,却见刚刚还胸有成竹的青年脸上带着点惊恐,像一道残影从跟前掠过。
何秋韵来不及解释,大喊:“跟上,跑!”
饱满圆润的萨克斯声从大厅里传来,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化妆舞会,不论男女老少,皆穿着怪异的服装。何秋韵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众人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谁啊,踩到我衣服了。”
“谁在这里乱钻,怎么这么没礼貌。”
“搞什么啊,有病吗?”
何秋韵额头上渗出冷汗,耳边这些声音变成密密麻麻的“嘶嘶”声,他一句也听不清楚。
黑暗笼罩在他的视线里,面前那张放满法式糕点的桌子变成救命稻草,他弯身躲到桌下,丝绸桌布垂落下来遮挡住他的身影。
——许岁岁在害怕,即使他已经只剩下一部分意识,看到许松禾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
他的恐惧比想象中更庞大,连何秋韵也被他影响。让他产生梦魇的根本不只是幼儿园,他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他是摄像机,记录下了许松禾的犯罪事实。
但他只是个小孩,一开始或许并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随着他逐渐长大,这碟映像就像是慢xìng • bìng,提醒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步步将他吞噬。
“别怕。”何秋韵试图在脑海里和许岁岁对话:“师父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许岁岁那股意识在脑里晃了晃。
何秋韵接着说::“坏人是会受到惩罚的,我保证。”
「他说,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要杀了我。」
何秋韵面露冷意,但还是将火气强压了下去:“师父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更何况……爸爸也会保护你。”
听到爸爸,许岁岁愣了愣「爸爸很厉害对吗?」
何秋韵想也没想回答:“对,爸爸很厉害。”
话音刚落,桌布一角被人掀开,水晶灯的亮光从外袭来。
迟宴半蹲着站在桌子前,他一手撑着桌沿,一手向何秋韵伸来:“快,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