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留下来陪你。”迟宴说着挽起衣袖,真有一副要在这住下的架势。
何秋韵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睁开眼瞪着他,不知为何,看着这张脸却始终发不起火。
他气笑了:“行,那你住下吧。”
这人莫名其妙出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何秋韵对那个“家”字感到分外恶心。
他所有的记忆都封存在那些透明的玻璃罐里,或许自己曾经的确是认识这个人的,何秋韵心想。
他觉得身体处于从未有过的疲惫之中,冥冥中感觉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可是罢了,他没有精力再去思考那些。
“你的头发是怎么断的?”那个名叫迟宴的人毫无分寸感,竟然伸手勾住自己的头发。
“断了……?”何秋韵低头,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留着的长发不知何时断了一截。
理发师的技术看起来很烂,歪歪扭扭的边,看起来很是敷衍。
那只窝在何秋韵脚边的小象不满地扇了扇翅膀,见迟宴还不肯放手,鸣叫着在大厅里盘旋。
就在这时,那条细长的尾巴扫过最靠前的一排书柜,最上方的罐子忽地向下跌落。
来不及多想,蚕丝破空飞出,可还是晚了一步。
“咔嚓。”
玻璃罐四分五裂,封存着的星星重获自由,迫不及待地向四处飞散。
“都怪你。”何秋韵有些恼,但他不舍得和小象生气,便把气撒在无辜的闯入者身上。
“是,都怪我。”迟宴不怒反笑,他觉得何秋韵可爱,伸手去勾他的手指,被对方躲过。
下一刻,头顶的光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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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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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阵阵,身处二十多层高的天台,迟宴突然觉得自己格外渺小。
小孩坐在天台边缘,两条腿从铁栏的空隙垂下去,一晃一晃的,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迟宴上前,将手掌搁在他的脑袋上,男孩抬头斜眼看向他,哼唱声戛然而止。
“这是哪?”迟宴问道。
“不知道。”何秋韵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大,他盯着迟宴看了一会儿,伸出手,“你有糖。”
迟宴愣了一瞬,顺着何秋韵的视线,还真从衣兜里摸出一颗巧克力。
“你是小狗鼻子。”迟宴一边说一边将糖纸剥开,把那颗贝壳状的巧克力放入何秋韵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