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塔,你真的不考虑出任大贤者吗?”
闪烁着莹莹绿光的净善宫内,我亲自将今年花神诞祭的策划方案交给了纳西妲。
自打毗加苏拉学院的运行步入正轨以来,须弥的各项艺体文化活动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身为掌事贤者的我的头上。同时兼管两大学院,饶是一向以精力充沛著称的我都时常深感不堪重负。
我苦笑一声,摇头道:“草神大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我第六次拒绝您了。”
“你的确记错了哦,安妮塔。”纳西妲抿起唇,微微一笑,“若是算上你去年在犍尼萨祭的贤者会议上当众推翻大贤者投票结果的那一次,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纳西妲虽贵为神明,然在神性之畔,栖居着她温和可亲的人性。
艾尔海森卸任代理大贤者以来,纳西妲每个月都要与我亲自对接分院的各项事宜,一来一去,我们早已对彼此熟稔了起来。
于是,我便开玩笑似的说道:“当大贤者可不比同时当两院掌事贤者拿的工资高,我才不做亏本买卖。”
纳西妲自然是不会生气的,只轻叹口气,顺势转移开话题。
她问:“海蕾拉还好吗?”
一提到那个小丫头,我的额角便不受控地隐隐作痛起来。
人们常说岁见大,这个月刚满岁半的海蕾拉,也就是我的女儿,也已显露出了几分不安分的性子来。
艾尔海森总说她性格像我,我是万万不愿承认的。
尤其当她顶着张一比一复刻了艾尔海森幼年时的脸却趴在鱼缸边沿掏金鱼的时候,那场面简直让我不忍直视。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好得很,估计她这会儿正追在她阿崩哥哥屁股后面要糖吃呢。”
曾被海蕾拉纠缠着一起荡秋千的纳西妲早已领教过那丫头的磨人之处,想象着圆帽少年带孩子的场景,她忍俊不禁。
又与我聊了会儿孩子的事,纳西妲将我方才递交给她的花神诞祭策划书返还给了我。
我错愕:“您这是?”
“从严格意义上说,花神诞祭也是我的出生纪念日哦。”
纳西妲微微歪起头,摊了摊手:“生活应该像一罐混装的雅尔达糖,正因无法提前预知下一颗糖果的口味,我们才会在将手指探进糖罐的那一刻心怀住最纯粹的期待。我相信,未知往往意味着更大的惊喜。”
我沉默了两秒,无奈地点点头,将文件收回到自己的手提箱里。
“下周的花神诞祭,安妮塔会递给我一颗什么口味的雅尔达糖呢?”纳西妲轻轻眨眼,四叶瞳花在清亮的绿光中扑闪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