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眼见怀中大世子的怒气值快到顶点,罗裳在进主屋前,低声安抚一直试图撕咬的猫儿道:“殿下,我们先找到蓉儿,把正事办完,到时再去茶馆、酒楼,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敞开了吃,把酒楼吃垮了都行,我付钱就是。现在,还麻烦殿下能安静点。”
再不安静,就直接用咒了!别逼姐耗真气!
蓉儿?伏炀耳朵一动,那个做饭比野泥鳅还好吃的家伙?
罗裳抱着心起他念的伏炀进屋后,猫儿倒算是安静下来。
虽说罗裳看起来一身尘土,衣服上还有大小补丁,已经不能用朴素来形容、简直可称是潦倒,但见面后的陈员外,却出乎意料的热情,还道,只要罗裳能治好自家宝贝女儿,定将黄金千两当场奉上。
“陈员外,您就不怕,我是个骗子?”罗裳想起管家之前的提醒,且自己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也不算看起来很牢靠的模样,居然能让陈员外这么快信服,她便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仙子面善,不似行骗之人,且能问出这句话,就更不可能是了。”大腹便便的首富,笑得和气生财。
此时的罗裳,只道是这陈员外慧眼识人,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发现,面善,其实和长得好看的意思差不多,且又不仅仅是长得好看那么简单。
天生的媚者,自带让人见第一面就心悦诚服的魅力。十三岁的解罗裳,容貌还未完全张开,且在山中修炼,难免灰头土脸,但却难掩世间罕见的美人胚子,她倒不像梦临上仙那样仙灵带媚、风华万载,一出尘世就能艳绝天下的那种华丽之美,她美得灵动自然,大而明亮的眼睛中带着一丝狡黠,笑若桃李春风意,言若芙蕖戏水来,愈发亲和调皮,且她的面目棱角更加分明些,抡起巨大的镰刃,会显得英姿飒爽,率意绝尘。
不过,这些罗裳自己都没有感觉。她每天都想着练刀,别说梳妆打扮了,基本从没照过镜子,而以前在临花门,门中即使是未入道的弟子,也都长得不俗,皓修和玲珑亦是数一数二的人间美人,罗裳也就对容貌这种事一直并不在乎。
此时,罗裳只觉得走运,特别是见到病榻上的陈家小姐后,她几乎就快要认定她就是蓉儿了!
这陈家小姐是个清秀的可人儿,因生病之由,脸色苍白了点,体态病恹恹了些,却是小家碧玉我见犹怜,有一股西施捧心、黛玉葬花般的病态美,很符合隆玉所说羞花落雁的形容。
转头又从一旁伺候的丫鬟那儿打听到,陈家小姐虽然闺名唤金宝(不由让人吐槽这陈员外起名的水平),但曾有个ru名叫作蓉蓉。
这还用说,肯定就是她没跑了!
罗裳一面取出解毒水珠,吩咐丫鬟给陈家小姐服下,一面暗示留意水珠们的反应——
咦,怎么还不发感应的灵光?!莫非蛟珠不在这里,还是说这位陈家小姐……不是要找的蓉儿?!
这么多条件都已经符合了,如果不是的话……
皱起眉的罗裳暗暗耐下性子,一直等到那陈家小姐服下了水珠,神色微微好转,缓缓睁开了眼,她在丫鬟向稍显困惑的病美人介绍完自己后,再也按奈不住,低声对那靠在床头已经全然恢复意识的陈家小姐问了句:“陈姑娘,你可曾见过一块上刻隆字的玉佩,生意兴隆的隆?”
“玉佩?隆?那是什么?”那陈家小姐疑惑地眨了眨眼,显然一问三不知,良久,她只痴痴地道,“王郎,他没有如约到山脚下等我,他曾说过,会带我一起走的。”
王郎是谁?不清楚,不认识,没兴趣了解,别告诉姐,这原来还是个多角恋。
暗暗给丫鬟塞了点银子,等那陈家小姐睡下休息,便在一旁的丫鬟低声细语下得知——原来这陈金宝姑娘和陈府里一个护院家丁的儿子王一虎,也就是姑娘口中的王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早已情义暗生,但陈员外给女儿定下了亲事,是门当户对的商贾之家,金宝姑娘自是不从,和那王一虎约了于无人的龙鱼峰山脚相会,然后私奔而去。
谁知金宝姑娘好不容易偷跑出来,如约到了龙鱼峰山脚,却久久不见所谓的王郎踪迹。
“那王一虎其实早就跟着一个道士走了,根本就没去龙鱼峰。可怜我家小姐伤心欲绝,回来后又得这一场怪病,整日憔悴乏力,精神恍惚,身上还起黑斑,找了好多郎中都治不好,眼看就要不行了——都是王一虎那个负心汉闹的!”丫鬟一面望着床上睡熟的小姐抹眼泪,一面很快收好银子。
“你家小姐几年前,有曾去过龙鱼峰吗?”罗裳实在对金宝姑娘的八卦兴趣缺缺,转而开口问道,“并在龙鱼峰上住过一阵子?”
“几年前?绝无可能,奴婢从小贴身伺候小姐,小姐到哪儿都带着奴婢。我家小姐平日乖巧听话,惯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是被那王一虎迷了心,怎么会独自跑去什么龙鱼峰?那山可邪门了!”
罗裳撇了撇嘴,又问了一句:“你家小姐会煮菜烧饭吗?”
“烧饭是下人的活儿,我家小姐娇养金贵,老爷从小宝贝着,怎么会舍得她做那些?”
给出去的银子,不过得了一段狗血的故事。而之前关于蓉儿姑娘身份本该顺理成章的猜想就——
怀中的伏炀眯起眼,一盆冷水泼下道:“呵呵,找错人了。”
嘶,好烦呀,想揍猫,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