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池原来只打算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睡着了。
朦胧间，听到满满叫爸爸的声音。
霍清池一下子惊醒，却没有看到满满。
卧室的门微敞着,岑今和满满正在门口说话。
“嘘，小声点啊,满满,爸爸睡着了。”
满满也“嘘”了一声，压着声音：“我可以进去看一下吗？我想跟爸爸说我爱他。”
岑今：“暂时不行。对了,满满,妈妈最后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你觉得先动手打人对不对？”
满满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干脆：“不对。”
“那你下次还敢吗？”
满满一下子提高音量,答得那叫一个硬气：“敢！下次还敢！妈妈，下次康子轩要是敢说我爸爸坏话，我还敢打他。”
霍清池没忍住，笑了。
“满满。”
卧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满满吧嗒吧嗒趿拉着拖鞋跑进来,半个身体挂到床上，两只腿悬空,奋力在霍清池脸上亲了一口。
“爸爸,你醒了啊。我爱你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哟。”
小姑娘的表情十分认真,说完,就盯着霍清池的脸，左看右看，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爸爸好帅啊。”
小马屁精！
岑今走上前，抽了个枕头靠在床头,弯下腰，打算扶着霍清池慢慢坐起来。
满满踢掉拖鞋，小身体趴霍清池身上，骨碌一滚，翻到他另一边，两只小手拽着霍清池一边手臂，极其卖力地给妈妈帮忙。
“妈妈，加油！”
霍清池的腿已经有一点知觉，本来借着岑今的帮助，很容易就能坐起来，看到满满这样，他有意假装动不了，挣扎着，就是起不来。
满满着急得不行，拔河一般整个身体后仰，一边拽，还一边喊着口号。
“爸爸，努力！爸爸，加油！”
在满满的“帮助”下，霍清池终于靠坐到床头。
三个人里，就数满满最累。她往床头一瘫，呼哧呼
哧喘着气。
霍清池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把她抱到自己身上，用被子裹紧。
满满只露了一个头在外面，大眼睛滴溜溜的，语气十分认真：“爸爸，我还是小宝宝。等我变成大宝宝了，我就不能跟你一起睡了。”
霍清池点头：“没事，有你妈妈陪我。爸爸和妈妈结婚了，要一辈子睡在一起。”
满满瞪大了眼睛。
岑今看到霍清池的暗示，把下午才拿到手的红本本拿了出来。
“看，这就是爸爸妈妈已经结婚的证据。”
满满开心地接过来，打开，看着里面相片上的爸爸妈妈，乐得不行。
她得意地仰着头，大笑起来：“康子轩说错了，我爸爸妈妈结婚了。”
岑今没有和满满解释她和霍清池之间的分分合合。她还小，不需要知道爸爸妈妈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只需要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是在一起的，就足够了。
岑今收起结婚证，放在床头柜上，适时问满满：“今天老师有没有说什么？就你跟小朋友打架的事。”
“说了。老师说，康子轩没礼貌，是他不对，我打人，是我不对。老师说我们互相道歉，我没干。”
“为什么？”
“我才不要跟他这样的人做朋友，哼！”满满用力一甩头，一脸的不乐意，看到爸爸的一瞬间，又忽地变脸，笑着在霍清池脸上吧唧一下，“爸爸，我爱你哟。”
霍清池今天被自己女儿两度表白，简直受宠若惊。
他凑到岑今耳边，压低声音：“你女儿今天怎么了，尽给我灌mí • hún汤。”
岑今微微笑，揪了下满满圆鼓鼓的小脸蛋。
“嗯，听我们家小满满的。满满也不可能和所有人都成为朋友的对吧。不过满满，你有自己的朋友吗？”
“有啊。”满满答得超大声，“邵荣嘉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有……”她一下子列举了一串的人名，“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看样子，满满的人缘还不错。
霍清池放心心来。早晨的事，应该没有对满满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
满满真厉害，有这么多朋友啊。”岑今笑，又问她，“那早晨妈妈说的那些话还记得吗？”
满满皱着小眉头回忆了一下，声音稚嫩清脆：“记得。妈妈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机器人开车，比司机叔叔更厉害，这样爸爸就不会发生车祸了。司机叔叔如果不开车，他们可以把开车的时间拿去学其他东西，照样可以有自己的工作。爸爸腿受伤了，只时暂时不能走路，他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就算爸爸的腿一直不好，他也照样很厉害，是对我们家，对大家有用的人。爸爸，你别怕，满满会一直爱你哟。”
第三次被表白，霍清池终于知道满满今天和他这么亲密的原因。
他轻握住她的手：“谢谢。”
岑今笑了笑，把满满从被子里抱出来。
“换衣服，洗手吃饭，明天再上一天，就要放假了，对吗？”
“是的。”满满咯咯笑，“我要放寒假喽。”
——
岑今送小话痨下楼，卧室里安静下来。
窗外暮霭沉沉，室内，床头柜上的两本结婚证，在灯光下散发着柔柔的红光。
霍清池拿过手机，把那两本证件并排放好，手指轻轻一点，画面定格。
吃完晚饭，洗漱好，刚躺到床上，岑今就接到陈央的电话。
“结婚了？领证了？”
岑今大吃一惊：“怎么知道的你，我还没发朋友圈呢？”
“怎么知道的？你家老霍就差拿个大喇叭冲着所有人喊了。网上不是传他平时挺严肃的嘛，怎么忽然就这么高调？”
岑今一头雾水，偏过头，看了眼身边正低头看书的人，还是一如继往的沉稳持重，哪里像是那种会做出浮浪之事的样子。
似感应到岑今的目光，霍清池抬起头来。
“你干嘛了？”岑今小声问，“陈央都知道我们结婚了。”
霍清池笑了笑：“没什么，发了条微博。”
岑今忽然就感觉大事不妙。
那里面，陈央还在问：“真就这样结婚了？决定了？不后悔？”
岑今垂下眼帘，想了下，有了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