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做完煎饼果子,转身正想做卤味时,发现谢少卿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案板上还有一份切好的卤肉。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谢少卿帮她切了卤肉,切了卤肉,卤肉……
沈知意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食客们倒是早就发现谢凛了,见他长得好看都多瞧了两眼,不过人再好看也比不过好吃的美食,是以大家的目光还是又回到了食物上面。
人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啊,又不能吃,美食可是能实实在在吃到肚子里的东西。种花家的人们对于吃的热爱,无人能比。
“发什么呆,客人还等着你的吃食呢。”谢凛轻声提醒道。
沈知意回过神来,拌好卤味,将煎饼果子和卤肉一起递给食客后,才轻声问:“刚刚那些卤肉,都是你切的?”
语气虽轻,却掩不住其中的惊讶之情。
谢凛淡淡地点头:“嗯。”
听到谢凛肯定的回答,沈知意刚有些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堂堂大理寺少卿,簪缨世家的郎君,在这里给她切卤肉,她家是祖坟冒青烟了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沈知意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轻声道:“少卿这算是洗手做羹汤吗?”
闻言,谢凛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你就是!沈知意在心里接了一句,面上却不显,没接这个话,笑着说:“多谢少卿帮忙啦,等我以后开店了请你吃饭!”
没有什么恩情是吃饭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谢凛不置可否,没回话,专心切着卤肉。
两人虽悄悄地聊着天,手上的动作却都没停下。
沈知意麻利地做着煎饼果子,谢凛熟练地切着卤肉。刚刚看过沈知意怎么拌卤味,结合食客的要求,他已然学会,沈知意现在只需专心做煎饼果子就行,瞬间轻松了很多。
两人虽是第一次合作,但默契非常,有条不紊的招呼着食客。
卖完摊上最后一点吃食,沈知意对没买到吃食的客人们表示歉意:“今天的吃食都卖完啦,客人们明日请早吧,真是对不住。”
食客们都表示理解,大家知道她摊上的生意一贯很好,来晚了基本上是买不到吃食的,闻言也不纠缠,三三两两的散去。
平时的忙碌都比不上今日,送走食客后,沈知意直接瘫坐在了小胡床上。
“阿姐,喝水。”小石头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杯花茶递给沈知意。
沈知意欣慰地摸了摸小石头的发顶,深觉这个小孩儿没收养错,“谢谢阿弟。”
谢凛坐在沈知意旁边,看着她跟小石头互动,只因小石头给她倒了杯水便高兴得笑眯了眼,心中暗道:真是好哄。
“漂亮阿兄,你也喝水。”小石头又倒了杯水递给谢凛。
谢凛接过茶水,怔了一下,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只是一杯水而已,沈知意却这么高兴。
高兴的不是有人给她倒水,而是被人惦记关心的那种感觉,很美好。
“谢谢小石头。”谢凛也学着沈知意的模样给小石头道了声谢。
三人坐在小胡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力,才起身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此时已近戌时末,夜市里的摊子也少了,渐渐冷清起来,只秦淮河上的画舫游船依旧灯火通明,照得河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这会儿行人不多,喧闹声散去,还能听到船上传来的乐器丝竹声、伶人们的美妙歌声,灯火摇曳间,还能看见舞女们起舞时的曼妙身姿。
难怪都说“宁为盛世犬,不做乱世人”,若是生在乱世,怎能有如此安稳的生活。
老天待她不薄,没让她穿到一个乱世的朝代,感谢老天爷,以后她去寺庙道观时,一定多多上香!
沈知意背着小石头,谢凛拉着小车,几人往沈知意住的方向走去。
小石头已经累得睡着了,在沈知意背上打着小呼噜,睡得很香很沉,时不时还砸吧嘴,估计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今日多谢少卿了。”沈知意轻声道,语气很真诚。
要是没有谢凛的帮忙,她可能会撑不下来,说不定给客人做吃食的时候还会犯错。
“无事,你多做点美食与我就行。”谢凛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触动他的情绪。
行吧,既然谢少卿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这位不差钱,人情债就只能靠美食还了,反正这人帮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日子还长呢,慢慢还吧。
两人一时静默无言,月夜下只能听到脚步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莫名和谐。
“过不久我应该就能开店了,到时会办一场小宴,谢少卿可要来捧场呀。”还是沈知意出声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邀请谢凛赴宴。
谢凛“嗯”了一声,又问:“你买好铺子了?”
沈知意摇头,说:“没有,托了相熟的牙人帮忙,暂时还没有消息。”
谢凛依旧是淡淡地应了声,两人又没了话,专心走路。
还是老地方,行至桂花巷口时,谢凛停下脚步,沈知意把小石头放到车上睡,从谢凛手中接过小车,自己拉着,向他道别。
“谢少卿晚安,明天见。”
“晚安。”
空旷的巷弄中只闻车轱辘滚动时的声响,谢凛感受着自己胸腔中加快的心跳,脑中回荡着沈知意道别的那句话。
为什么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谢少卿”三个字,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动听得让他耳根发热呢?
一人拉着小车往家走去,一人停在原地注视着离去之人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时才转身离开。
谢府,书房。
“去把谢晌叫来,我在书房等他。”谢凛回府没看见谢晌,吩咐下人道。
谢晌是谢府大管家谢德福的小儿子,从小跟在谢凛身边,是他的心腹之人。别看谢晌人长得清秀白净,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却行事果断手腕狠绝,很是得力。
谢德福是谢府的家生子,因他能力出众,很受老夫人喜爱,谢老爷也很看重他,许他姓“谢”,既是施恩也是抬举,他的儿子们也随了主家的姓。
在这个年代,奴才能随主家姓,是莫大的荣耀。老爹这么厉害,儿子们也不遑多让,各个都非常能干,在谢家身居要职。
得了谢凛的吩咐,下人们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寻谢晌。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一个身着皂色上好棉衫的清秀少年步履匆匆地走进谢凛的书房。
刚一进门,就单膝跪地行礼道:“郎君安好。奴才来晚了,请郎君恕罪。”
谢晌虽是谢凛的心腹,深得谢凛信任,但他这个人极守规矩,郎君回府,自己没及时回到郎君身边伺候,算是坏了规矩,自然要请罪。
谢凛淡淡开口:“起来吧。”
“谢郎君。”谢晌顺势起身,又问,“郎君可是有什么急事要交待奴才去办?”
每次谢凛急找谢晌来,都是有要紧事交待他去办。没想到这一次,谢晌却猜错了。
“我手上可还有空闲的铺面?”谢凛问道。
啊?郎君找他来就问这个?是他听错了吗?
谢晌觉得是自己幻听了,郎君急匆匆地找他来,就为了问问有没有空闲铺子?
没听到预想中的回答,谢凛睨了谢晌一眼,见他平时无甚表情的脸此时一副惊呆了的样子,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空闲铺子,还有吗?”
“有。”郎君已经问了两遍,谢晌赶紧答道。
“寻一间地处热闹之处带小院儿的小铺子,不要离谢府太远,明日放出消息,说要出手。不要让人知道铺子是我的,明白吗?”谢凛吩咐道。
谢晌虽不解其意,却不多问,恭敬应道:“奴才明白。”
“若是有人找上门来,要买铺子,便告知于我。”谢凛又补了一句。
“是。”
谢凛吩咐完事情后,就不再开口,视线落在手中的书上。
谢晌见谢凛不再言语,便知郎君的事已吩咐完,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赶紧办事去了。
你说的那场小宴,会做些什么美食呢?
谢凛看着书,目光迷离,思绪早不知飘到何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很!粗!长!(叉腰求夸奖.jpg)
看在我这么粗!长!的份儿上,评论摩多摩多~~~
晚点应该有二更,不一定哈,如果我能写出来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