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晕过去了,这可不是小事。
所有的文武百官很快就接到了消息,纷纷赶到了宫里。
韶柔到的时候,太医院已经全部待命,太后和皇后守在塌前,所有的皇子和公主,也都守在宫中,韶柔垫了垫脚,才看见了贺谦。
贺谦也看见了她。
只是两人隔得远,韶柔也只能远远的瞧上两眼。
“圣上这究竟是怎么了!”
底下的太医跪倒了片,刘太医跪着说道:“圣上是旧疾了,加上最近过于劳累,心火旺盛,这才时气急攻心,导致昏了过去。待微臣给圣上施针调理,想必、想必很快就有好转。”
“旧疾?圣上的什么旧疾?!再说了,也从来没这么严重过!太医们都是怎么当差的!”
众太医吓得乌泱泱的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哀家责令你们务必五日内让圣上醒过来,否则,哀家看太医院,也没有必要存在下去了!”
此刻大殿上的气氛沉重又严肃,每个人都惴惴不安,不知圣上的病症,究竟严重到了何地步。
外头跪安的大臣们没能进殿去瞧,都被太后打发了回去,韶柔倒是留了下来,贺谦来到了她身旁。
韶柔小脸也皱成团,担心显而易见:“圣上他……?”
贺谦缓缓的摇了摇头,也并未多说,韶柔便没有继续问下去,想必,情况是真的不太好……
沉默了会儿,贺谦得进去了。
“你去吧,我在外头等你。”韶柔主动捏了捏他的手,贺谦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好。”
皇子和公主都被太后和皇后叫到了内室,这是皇家自己的秘密,韶柔则在大殿外等。
段长舟从殿内出来的时候,两人对视了眼。
不知怎的,韶柔心中生出了古怪之意。
从上次幽州之行,到近日这桩桩件件,她总觉得段长舟此人,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可此人却永远是副谦润君子的模样,双眸却永远瞧不见底。
韶柔突然觉得,还是段闻林的性子好些,这兄弟二人,相差的也的确有些大。
段长舟似乎还有事,并未和韶柔说什么就很快出宫去了,她便收回视线,专心的等。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贺谦出来了。
“怎么样了?”
贺谦走到她身边,也伸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无碍,祖母只是安排我们轮流照顾父皇。”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贺谦闻言笑了笑,温柔的将她被风吹散的缕头发别到了耳后:“皎皎这些日子,除了上职,哪里也不去好不好?就待在家里,若是有事,我会去接你。”
韶柔的直觉告诉她,贺谦话里有话,可他没明说,她便也没问,点点头,道:“好。”
***
贺谦将韶柔送了回去,并未停留,便又返回了宫里,而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便没能再见面。
而这几日,也确实如韶柔感觉的那样,因为圣人的病倒,似乎很多事都现了苗头。
草原部落似乎就是在等着这刻,沉寂了阵子,便又开始在长安活动开来,而西南边的蛮夷,更是想趁着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韶柔这几日,也不完全是表面上那样不闻世事,她虽没有乱跑,可每日在京兆府当值时,便会留心打探消息,很快,她便发现段长舟的确是同草原人有往来。
于是,韶柔便去主动问了。
段长舟听得她的来意,略微愣了愣,没有狡辩,直接承认了。
“草原部落在找个人。”
韶柔没想到段长舟就这样直白的告诉了她。
“找谁?”她当然知道草原在找个人,为了这个人,她和贺谦已经死里逃生好几回了。
“巴尔部落大可汗的亲生骨肉。”
韶柔愣住了。
段长舟将她眼里的震惊全部收入眼底,道:“而且,已经快找到了。”
韶柔隐约能听见自己吸气的声音。
“大可汗膝下无子,现在的小可汗,好像只是他的侄子。”段闻林在马球赛说的话还言犹在耳,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个亲生孩子。
“那孩子当年出生的时候遇到了些意外,被留在了长安,如今巴尔部落派人来寻,此事甚为隐秘,知情人也寥寥无几。”
“那和我们京兆府有什么关系?!”
“草原部落如今势力错综复杂,若是巴尔部落家寻找倒也罢了,初然你知道的,前段日子巴宕部频频在长安闹事,皆是因为,他们也在找这个人。”
韶柔沉默了。
“所以,你是在帮巴宕部还是巴尔部?”
段长舟苦笑声:“两边都不帮。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在草原部落埋下的暗桩,我会先他们步找到此人,到时候,交给圣上。”
这听起来似乎是种对大周最有利的方法。
韶柔低头思索这种方法的可能,过了片刻,又问:“那请问大人,可有线索了?”
段长舟愣了愣,神情也变得很是复杂。
“抱歉,暂时不确定,不能告知。”
韶柔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