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知道了,就不叨扰大人了。”韶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段长舟的书房。
她出京兆府的时候心中的惊愕还未散去。
原来草原部落要找的人是大可汗的亲生骨肉,如此来,许多事都可以解释了……
韶柔立马让秦俟准备马车,她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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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治了四日了,圣上却丝毫好转的样子都没有?”此刻是元皇后在塌前照顾。
刘太医连忙跪下,解释道:“启禀皇后,圣人是急火攻心之症,此刻有血瘀之症,需要将血瘀慢慢散去,方可恢复清醒。”
“那还要多久?”
“这、这……”
见刘太医支支吾吾的样子,皇后摆了摆手:“罢了,你们只管用心去治。”
“是……”
圣人病倒,可大周也需要有人监国,太子理所当然的就负责起来,贺泽正在大殿同臣子商议西南蛮夷入侵之事,朝中缺个带头武将。
“依老臣看,昭亲王战功赫赫,当是最适合的人选。”
韶柔震惊的抬起头来。
“右相此言差矣,皇子亲自出征,未免太给蛮夷人脸面,不知道的,还当我大周再无武将。”
“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能解决内忧外患,人人有责。”
贺谦站在前方,表情晦暗不明。
“何来内忧?右相大人这话,下官就听不懂了。”韶柔上前步,理直气壮的质问。
众人的眼光纷纷看去,右相苏程摸了摸胡子,道:“圣上病重,自然是——”
“圣上的病有多重,太医院都不敢妄下定论,怎么右相突然了解的如此清楚,莫不成,大人知道这来龙去脉?”韶柔这话出,苏程的脸色立刻变了。
“韶司护!说话可得三思!”
“下官当然三思了,没有三思的是右相大人!况且苏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战功赫赫,听说前段日子还能在马场试跑千里马,想必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依下官看,这正是右相大人,精忠报国的好时候啊。”
有人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
苏程脸红阵白阵,瞪着看韶柔的眼像鱼眼珠那么大,可韶柔轻飘飘的别过了脸,毫无影响。
贺谦看她的眸子里掺了温柔的笑。
议事结束,两人在宫门口见了面。
“那群老头,就知道瞎搅合,真是气死我了!”
贺谦又捏她的脸:“好啦,皎皎别气,其实他们说的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韶柔听就急了:“怎么能让你亲自去?!”
“可父皇的病……”
两人都沉默了,接下来的话,谁也没说出口。
“西南蛮夷倒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麻烦,我速去速回,定能赶在六月之前归。”
韶柔哼哼唧唧,半天才听出他说的六月之前是什么意思。
六月,是两人的婚期。
韶柔心底里虽然是真不想让他去,可她也得将天下社稷放在心中,别扭了会儿,总算是点头了。
贺谦看着她这般为自己考虑的模样,心中火热,若是真的去西南,怕是个多月都不能见面,他心里燥热不安,亟需什么东西来慰藉番。
“皎皎会儿,可还有事?”
韶柔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摇了摇头:“今日也不需要去太后宫里,没有安排了。”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可好?”
韶柔自然只有点头的份儿,她乖顺的跟着贺谦,任由他在宫中拉着自己,毫不顾忌其他人的眼光,又出了宫,上了马,没多会儿,便到了。
“这……”
“本打算成亲后带你来的,突然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面前是完工半的栋楼阁,就建在宫外临水旁,离昭王府和国公府的距离,都刚刚好。
贺谦拉着她慢慢走进去。
楼体刚完成半,虽未完工,却依稀已能瞧见气派的模样,廊腰缦回,檐牙高啄①,韶柔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了这句。
“这,太铺张了吧……”
贺谦拉过她的手轻轻啄了下,笑道:“不会,父皇本就打算在今年年底重新为我修缮昭王府,被我回绝了,这笔开支,就拿来盖了这栋楼,应该还会省些。”
韶柔方才只顾着去看楼,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现xià • zhù意到了,顿时脸绯红,还想把手抽回来。
可贺谦没能让她如愿,抓着她手的力道还收了收,将人拉的更近了些。
两颗心隔着衣衫跳的飞快,贺谦缓缓抬起她的脸,眸底情绪汹涌澎湃,仿佛要将人吸进去。此刻初夏的气温逐渐攀升,韶柔慌乱到不敢去看他的眼。
“可以吗?”她只模糊的听见了声询问。
心如鹿撞,她长睫垂下,又被人抬起下巴,被迫与他对视,韶柔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干脆闭上了眼,可在这对面人眼里,就是无声的邀请。
贺谦呼吸粗了,唇与唇之间不过两指距离,再缓缓靠近,终于,他吻上了梦寐以求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①出自《阿房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