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笑着，不求甚解的“哦”了声。
静渊对他干脆的回应却不满意，反而有点担心：“云汲院，很少真的会有弟子把自己逼到极限，他们那么说，只是想让你们不要懈怠。”
“我明白。”叶嘉回答，“我不也是量力而行了嘛。”
洞府和叶嘉能走到的最高位置有一段距离，直到没过脚踝的积雪只剩下在脚底吱呀作响的浅浅一层时，叶嘉才看见了熟悉的洞府。
一进洞府，静渊就催他去泡温泉，同时给了他一壶果酒：“多泡会儿。”
叶嘉觉得他太慎重了：“这回没有第一次从云汲院回来那么难受。”
“我的灵力对你来说终究是外力，”这回不难受，是因为静渊用灵力帮他纾解了，“白石峰高处的灵力对人损耗更大。”
越往上走，风中的灵力越发肆虐，叶嘉感觉到的寒冷，很大一部分也是由灵力造成的。低修为的人在白石峰高处，极容易受寒生病。
而生病这种事情，不到发作的时候很难被重视。
当初封洲上白石峰的时候，早已不是会被山风困扰的修为了，静渊在白石峰生活得久，知道的自然更清楚。
叶嘉泡在温泉里，将酒壶放在温泉的第一级石阶上，用水温温着酒，静渊的声音从石壁后出来：“门派大比就要到了。”
所以更需要慎重，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
“说到这个啊，”叶嘉扬声冲外面道，“后天休沐，我和同窗去趟镜湖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修真宗门附近都会有镜湖会，苍河派附近的，是在峨山城。
“峨山城的镜湖会？”静渊向叶嘉确认。
“是啊。”他们当然只能去最近的镜湖会。
峨山城是叶氏所在，静渊不想让叶嘉去，但听少年语气寻常，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不可能没想到峨山和叶氏的关系，静渊到底是不能拒绝，毕竟是他要求叶嘉多和同年来往。
而且门派大比前去镜湖会上淘货，也是惯例了。云汲院难得休沐，后面三个月即使有休息，也必然是一心扑在修炼上，为门派大比做准备。
“灵石够吗？”
“够了，有月例嘛。”
为什么是在云汲院三个月后的休沐去镜湖会？当然是因为新弟子们普遍有了积蓄。
“不过我觉得很难淘到什么东西。”
门派大比是为外门、云汲院的弟子开设的，目的是排优劣，进九峰。
而九峰弟子的比试就不局限于门派之内了。
也就是说，门派大比的参赛者们修为普遍较弱，最高不会超过三品，无论是符咒还是武器，他们能用的，品阶也都不会太高，在有限的时间和有限的选择面里，他们能找到合适东西的可能性很小。
叶嘉是抱着逛街、放松的念头去的。
一起去的有葛灿阳、钟圻，最近和他们混熟的常韩，以及说是来陪他们，实则是自己想玩的谢江楠。
大抵热闹的城池都差不多，峨山城与夏芳城仿佛，设在峨山城外的镜湖会，与叶嘉在夏芳城的逛过的也没什么两样。
的确需要买东西的只有钟圻一个，外门弟子的资源少，他又不好意思对朋友开口，攒了灵石直奔镜湖会上某个摊子——他一早就打探好哪里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钟圻说自己买好了再来找大家汇合，谢江楠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为了避免哥哥唠叨，要给谢江槲去选个礼物，礼物也是一早就看好了的，他也买好了来找大家汇合。
一行人于是散开，性格不同兴趣不同，门派大比上又都是对手，自己逛自己的，能避免不少麻烦。
叶嘉随便逛了圈，就往集合地点擂台去了。他买了包小零嘴，坐在一品台下，一边吃一边看。
除了散修，一品弟子很少能离开宗门，所以台上的基本是苍河派的一品修士。
门派大比在即，一品台上人多，台下人也多，叶嘉感觉到后面一排有人走过，就往前倾了下身体。
后一排站着的人停下脚步，然后跨过条凳，往叶嘉旁边坐下。
叶嘉以为是后一排没合适的座位了，并没有在意，但还是惯性的转头看了眼。
这一看，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