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径直过去将拾遗扶起来:“我们走。”
她一手自他身后落至他腰际,感觉到他身形一僵,便又往下挪了些。
可只是轻轻碰一碰,便感觉得到这黑色的衣衫已经被血染透了,湿淋淋的。
可即便是这样,她进来时他依旧是坐着的姿势,闲适的剥着瓜子壳,上身也挺的笔直,好似除了脸伤了那么点外,其他地方都是完好无损的。
他不喝药,更不愿让别人脱了他的衣衫去给那伤口上药,他宁愿就这么放任着,也不要再被别人看一眼自己的身子。
哪怕,被行刑时早已被多少人看过了身子……
“王妃……”
素染匍伏在地,在她路过时忽然紧紧抓住她衣摆:“王妃,是素染看错了,王妃不要同长姐还有殿下置气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啊……”
姜绾绾低下头,看着她满面血污却还苦苦哀求自己,微微摇头:“就到这里吧,戏再演便过了,容卿薄还给你,我不要了。”
容卿薄还给你,我不要了。
轻飘飘的一句,仿佛容卿薄这三个字对她而言,如路边流浪的一只阿猫阿狗般,喜欢的时候抱起来亲一亲,不喜欢了便一脚踢开看都不再看一眼。
容卿薄只觉得一股冷凉的冷气顺着脊椎骨迅速蔓延而上,眨眼间遍布全身。
仿佛又回到了她要回三伏的那夜,也是这样,头也不回的,说丢便将他丢下了。
“姜绾绾。”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叫了她一声的。
可喉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凶狠的扼住了,只是唇瓣动了几动,但其实……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