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久到聪子觉得身上已然僵硬时,才站起身,从房间里走出去。
她的动作很轻,又特意避开了守卫,没有让任何人察觉时,便已经顺着密道出了藤谷家。
再利用之前设计各家房屋时的图纸,她顺着下水管道来到了靠近流魂街的一处偏僻地界。
在那里,有人等着她了。
“藤谷夫人。”来人身躯高大,面容温和,洁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莫名让人心生好感。
聪子一直以来的不安,在见到这人时,便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甚至露出了极为轻松的笑容,“蓝染副队长,我没有来晚吧?”
“很准时。”蓝染推了推眼镜,在前方带路道:“夫人,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聪子的右手微微一动,她点着头说道:“都带来了,我们家里没有人再做研究,璃久也对此不感兴趣,所以都交给我保管呢。”
“那还真是太好了。”
蓝染借着一条隐蔽的通道,出了瀞灵廷,直往流魂街那边走去,在那里已经有三个人等着了。
他们见到蓝染时,立刻跪下行礼,蓝染的笑容也在这时候渐渐收了起来。
他看向聪子,目光冰冷,“请将那个东西交给我吧。”
“好的。”聪子对此视而不见,她丝毫没有觉得蓝染有什么不对,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光亮,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包装严密的盒子,上面刻画着许多繁复的封印咒文。
“龙星说过,这个东西是他无意中发明的,有着很奇怪的力量,死神如果长时间接触可以让力量增强,疲惫减轻,头脑也会变得更加聪明。”
蓝染听见这话,轻笑了一声,手肘微微抖了下,便用蛮力震开了这个盒子,却没有丝毫损毁里面的东西。
他对于灵力的掌控早就超乎常人的理解,聪子露出赞叹的表情,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就见蓝染将盒子里那块圆形的蓝色宝石交给了那三个人。
他们伸出手,恭敬接过,随即就将自身灵力输入进去,很快,这三人便化作了一团灵子,只留下那穿着整齐的衣物。
聪子被吓了一跳,蓝染再去看向那块宝石,石头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弯腰拾起后对着月光仔细看了一会,对着上面的一条裂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可惜。”
“可惜……什么?”
“你丈夫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如果他没有那么贪婪的话,我也不会对他出手,或许这个实验就会迈入新的阶段。”
聪子眉眼间满是讶然,她后退一步,抬起手,指间对准了蓝染,怒斥道:“你在说什么!蓝染!你之前都在骗我吗?!你根本救不了璃久是不是?!”
“骗?”蓝染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道:“你终于发现了。”
“什……”
他的右手轻轻摸了摸刀刃,“你会忘记今晚的一切。”
聪子瞳孔猛缩,难以置信的愣愣看着他,面上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她的身体不停的发抖,似是在与什么做斗争。
蓝染也不催促,他看着聪子慢慢弯下腰,神情越发的虚幻,像是幽魂一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强烈的绝望之意。
很快,她眼中的光亮彻底消失,身上要迸发出来的灵力也逐渐消退。
“是。”她平静的说。
“明日正午,你将在屋中自杀。”蓝染吩咐道。
“是。”
“将这个拿走吧。”他把那块宝石扔回盒中,让聪子重新带走。
再次进入瀞灵廷时,蓝染下意识朝着最高处的忏罪宫看了一眼,想着藤谷龙星的死讯,越发觉得遗憾。
“他本来不用死的。”蓝染低声道:“太可惜了……”
第二日正午时分,可琳娜正在处理案桌上的最后一件公文,阳光顺着窗棂的缝隙中洒落下来,一旁的老人笑呵呵的将她桌上处理完的文件拿走,问道:“小璃久啊,要一起去吃饭吗?”
一番队的伙食还很不错,也许是为了照顾队里的老人,营养搭配,饮食合理,唯一的缺点是有点重盐。
可琳娜刚要点头同意,就听见外面有喧哗声,隐约有听到她的名字,老人和她一起出去看了看,“那人……是你家里的侍从?”
“嗯。”
可琳娜走上前,问道:“阿泽,你怎么来了?”
阿泽露出一副悲伤的面容,猛地跪在地上,凄厉喊道:“璃久大人,夫人她……她自杀了!”
轰!
可琳娜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盯着阿泽看了几秒钟,却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似乎他所有的动作都变得很迟钝,在她的眼中成了一副难解的图案。
“大人……您……您怎么了?”
“我知道了。”可琳娜闭了闭眼,将璃久自责与懊悔的情绪强行压下,才缓缓说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