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内,以贾老夫人为首,带着各夫人、小姐以及丫鬟一块品蟹作乐,中间以吟诵菊花诗和咏蟹诗助兴。
“没问题!”他语气轻松,眼神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
“这样可好?”他嘴角挑起个好看的弧度。
“可这是李太白的诗!”
“可姑娘也未曾说明需要独自成诗,某与诗仙兴许心意相通也说不定?”柳彧霖挑眉道。
宋芋将木牌扯到他面前,“上面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可是你也未叫我看不是?!”
宋芋无语凝噎。
好啊!
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
前一秒还是温柔小天使,后一秒就是油嘴滑舌的无赖了!
“你生气的样子还是那么珊珊可爱。”
“说的像你认识我?”
“难道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宋芋用铁铲刨着冰块冷冷道。
过了良久,宋芋才听到他吐气的沉重。
“那好。”
半个时辰后,宋芋将密封好的食盒递给了他。
她笑盈盈道:“雪山冰易化,柳郎君可要趁时用。”
“好!”
“郎君,下雨了耶!”涧白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接从旌旗下角滴下的雨滴。
“那便告辞了!”
他微微颔首,将食盒递给涧白,便负手离开了。
柳彧霖走在通亮的大道上,宋芋才注意到,他的后背湿了大半。
“等等。”
柳彧霖滞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眸光流转中间杂的情绪竟有些复杂。
惊讶、惊喜、激动...
宋芋跑了过去,将一把油纸伞递给了他。
“上次下雨的时候,涧白将这把伞借给我了,想必是你的吧?”
她提了下,伞面绘制的江月图构景甚好,便是她这个外行也看的出画者的功底甚好。
他似乎有些失望,轻轻摇了摇头,“是你的,但是你忘了。”
柳彧霖似笑非笑道:“我好久没有见过你向我奔来了。”
“你最近好像很疲惫?”
灯光下,宋芋眼底有明显的青色阴影。
她点点头。
诚如他说那般,宋芋近来疲惫到了极致。
近来扬州刺史那边递了消息来,只要缴纳两金,便能将宋润玉从金吾狱中赎出来。
两金?!
宋芋当时属实有些惊讶。
当朝实行的是宽政缓刑的政策,故,未犯极大过者一般不会施酷刑及死刑。
且有成文规定:一则,用官级抵罪,官级越高,抵得罪过便越多,不过宽缓的也只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二则是以钱赎罪,百姓犯罪,罚铜六十便可出狱。官员过失,当在此基础上,视情节严重累加...
而两金,确实是超出了宋芋的认知。
扬州刺史解释的倒是好,毕竟是拿钱消灾,长安那边他的能力也是有限,想要打通门路自然是少不了这些身外物了!
为了在一个月内凑集这两金,兄妹二人日夜出摊,轮番换岗...
“你有需要就带着这把伞来找我。”柳彧霖垂首呢喃。
“就算你忘了...可我还记得...”他这句话说得极轻,风都能吹散似的。
他迎风离开,衣袂飘飘,宛如千树花开。
宋芋一人滞在原地,捧着那柄伞失了神。
心里似乎有些空落落的。
她觉得柳彧霖很熟悉...却怎么想,也想不起这人曾在她世界中经过...
他给人的感觉倒是柔和非常,像是一束光线,没有任何侵略性。
反而被他照到的时候还会觉得温暖,禁不住让人就想靠近。
...
全蟹宴毕竟是少数土豪的选择,大多数食客总是要为那二十几文纠结一番。
且近来水涝泛滥,水路受阻,大闸蟹身价顿涨。
精明的宋小娘子为了稳住客源,为荷包里银钱少的客官提供了另一种经济实惠的选择——赛螃蟹。
此菜以鱼肉为主料,配以鸡蛋,与各种调料混炒制而成。
因不是螃蟹,却胜似蟹味,而得名。
宋芋做赛螃蟹也分了两种版本。
荤的十文钱,用鸡蛋和咸蛋黄、鱼肉、豆腐混制成。
素的五文钱,用胡萝卜、红薯、香菇碎混制。
她主推的也是荤的那版,配料多,荤素皆有,营养配比丰盛。
“仅十文!便可卖到别家没有的快乐!”宋芋敞着嗓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