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对宇文泰的诸多儿子,有几分容忍。
可他拓跋廓,此时自己主动寻死,撞在刀刃之上,那就容不得宇文护痛下杀手了。
然而这些,拓跋廓却是没有机会知道了。
他示意来人将鸩酒端上前来。
为何不自己上前直接拿来,是因为拓跋廓跪在地上,浑身瘫抖颤软,已经无力再自己站起了。
他不过弱冠稚龄,却要一别世间了。
这时候,不知怎么,宋国公夫人若干氏,也就是前魏的若干皇后,闻声前来,涕泣连连。
“我死以后,你出家为尼罢,想来宇文护不会为难一个失势的弱女子。”拓跋廓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的夫人。
而后抚平衣襟,没待若干氏和端着酒爵之人反应过来,拓跋廓迅速地端起来人手中托盘之上的鸩酒。
一饮而下。
爵空。
拓跋廓将酒爵倒置,笑眼弯弯,犹如轮月。
示意来人,他已然将鸩酒全部饮尽。
再之,把酒爵原原本本地放回来人的手托之上。
“大好河山,谁当享之。”
“大好性命,终有一辞。”
“畅快、畅快……”
“郎君……”若干氏上前,将拓跋廓一拥至怀。
来人并不忍心再看,他顿首及地,送别前魏天子。
然后转身,默默离开了正堂。
拓跋廓死在一炷香之后。
在若干氏怀中闭目而死的。
没有挣扎,然而表情倒是十分狰狞痛苦。
鸩酒之毒,可见其烈。
……
大冢宰这般行事,倒是让人畏惧。
朝臣对拓跋廓之死,大多噤声不语。
而少有微词之人,都被宇文护夷族灭之。
可谓又是一轮引蛇出洞。
朝堂之上,对宇文氏的大周,明面上看,没有人再敢反抗不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