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动作麻利,正在就着药童端来的盆用药酒反复洗手,说话迅速沉稳,对身边军医、药童的吩咐一条,药童重复一条:“用药酒将室内全部消毒。”
“全屋十二个位置高低处全摆上四层的烛台,否则看不清。”
“将裴星元全身用药酒擦拭干净。”
“取挑刀等各式刀具来。”
“取麻药。”
“备血。”
“凌帅宇文将军,你们二人别走,先去换干净衣服,麻药劲要是不够的话,你二人把我固定一下他。”
花折看宇文庭一脸悔恨的站在旁边,也大概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伸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宇文将军,一会帮忙按住他,裴将军没事,遭点罪罢了。”
许康轶刚想转身出去换衣服,却看到裴星元悠悠然又转醒了,张了张口好像是想说话。
许康轶马上蹲下了,贴着裴星元的耳朵:“你没事,花折一会把炮弹的碎片给你取出来。”
凌安之动作麻利,正在用沾了药酒的纱布给裴星元擦拭身上的尘土,裴星元吐出一口血沫,面如死灰,惨不可言,声音极度虚弱,许康轶的耳力也才能勉强才能听得清:“是我…一时不查,未提防…宇文载光,宇文庭…差点给我陪葬,和他…无关…”
花折觉得他的病人就没有省心的时候,已经将麻药开始往裴星元身上抹了:“泥菩萨,先顾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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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春入夏,由夏入秋,裴星元虽然年轻力壮,但这是两年来潼关后第二次重伤,也躺了好一阵子不能起身,花折担心他落下病根,对他看顾算是严格,总体上来说恢复的还不错。
社稷军围住京城已经大半年了,让逃兵出城的目的已经达到,过了夏天之后直接在京城外坚壁清野,在城外几里处设下重重关卡,不再允许京城内的人士随意外逃,真的如同花折所说的:“出城一口人就是带出来一张嘴,老鼠不许进去,苍蝇不能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