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尔收敛了表情,缓步走入书房,第一感觉是空旷,偌大的房间里,说是书房,其实一本书都没有。
紧接着,便是幽深,房内有着重重黑纱帘帐,幕后的文案桌上,有一沓新纸洁白如雪,后面坐着衣衫不整的镇守使吕醇。
熊尔打量了两眼,这位修士气质独特,乍一看是不到三十的俊俏青年,第二眼望去,是个面容刀削眉宇沧桑的落魄中年。
吕醇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瓶老酒,闻着酒香扑鼻,入口微苦,回味酸甜宜口,最后还是归于烈性,从胸膛直冲口喉。
熊尔不敢多想,有的人看了一眼,便明白不是一个层面的,吕醇比他接触过的一些小宗门修士,截然不同。
熊尔恭敬行属下大礼,弯腰拱手:“下官熊尔,有要事禀告镇守使。”
吕醇把玩着一把篆刻的小刀,根本就没有理睬熊尔。
熊尔没得到回应,耳边传来‘呲啦哗啦’的声响,像是刀片磨在青石板上的刺耳,但又不一样,更清脆一点。
额头冒出了冷汗,熊尔维持着拜下的姿态,强行镇定:“熊氏嫡系子孙熊尔,请吕醇上修看在先祖薄面上,为小人做主。”
“噗嗤”
吕醇忍不住笑出声,说不出是嘲笑还是冷笑,道:“你早点这么说,不就完了,抬头。”
熊尔如释负重的直起了腰,抹了把汗,讪讪的笑道:“凡俗为官久了,竟然忘了对上师的礼仪,真是该罚,明日便备厚礼弥补一二。”
场面又冷了下来,熊尔本以为过关了,但看到了文案上,有着一堆纸屑,吕醇两根手指捻着纸人的头颅,看的津津有味。
熊尔觉得画面有点诡异,心头泛着不安,武者的心血来潮,却没有感应到危险。
按捺住升腾起的躁动,这种感觉,熊尔很熟悉,是温水里的青蛙。
“吕醇不该对我动手,难道只因我行事无礼,就无视熊氏的背景,这也太跋扈了。”
“我就是跋扈,熊氏能拿我怎样。”
吕醇平静的声音,在空旷的屋里回荡着,熊尔面色恐惧。
“难道我太紧张,心里话吐露出来了。”
熊尔下意识的望向前面,对上了吕醇的眼眸,全是冷漠。
身经百战的武者意识,让熊尔下意识的做出反应,转头就跑。
“他要杀我,怎么敢,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