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闹起疫病,还偏偏出在这花船上,啧啧,你是没瞧见,方才走的时候,那府尹的脸都绿了,到时候京察有他受的了。”
......
回到刻碑巷,天色已然不早了。
陆言刚进巷口,就瞅见林月霜坐在门槛上发呆。
“哟,最近挺闲啊,以前就没见你开过门,现在倒是天天见着。”
林月霜看到陆言走来,一嘟嘴:“这两天你去哪了,我都快饿死了!”
“外面那么多馆子,自己不知道吃?”
陆言把脸一板,他后悔,自己不应该主动和这娘们搭话,就应该无视,然后默默走过去。
“嘿,你也就这两天清闲清闲了,再过几日,等到京察,有你忙的!”
陆言眉头一挑:“怎么说?”
林月霜咽下嘴里的点心,道:“据我所知,京察是每年集中死人最多的时候,也是咱们这些人最忙的时候,有‘三批’之称。”
陆言问什么是“三批”,林月霜这才娓娓道来。
所谓“三批”,是民间叫法,杀一批,病一批,吊一批。
杀一批,就是京察那几天,皇帝亲自督察,一批不检点或者贪腐的京官,其中罪大恶极者会被杀头,这叫杀一批。
病一批,就是京察前夕,一群心中有鬼的官员生怕自己被查出来把柄,活生生吓得害病,最后病死。
吊一批,和病一批有点像,还是一群不法官员生怕自己的那些破事败露,终日惶惶不安,最终选择上吊自杀。
陆言心说好家伙,大宣朝的官员以死谢罪,前世的官员则是忏悔椅上的“三个对不起”,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