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暄上课迟到了,从大教室后门偷偷溜进去,被英语老师点起来翻译一段晦涩的英文合同。
他把包往椅子上一丢,都没怎么思考,对着投影仪上的内容就开始翻译,顺畅而流利。英语老师叮嘱了句下次别迟到,放他坐了下来。
祁暄坐在最后一排,精神游离地开始玩手机摸鱼,他给沈蕴发消息问问他身体怎么样,又怕扰沈蕴工作,或者是让沈蕴又害臊起来,最后消息竟也没发出去。
他倒是把沈蕴的备注翻来覆去改了好几遍。
从“哥哥”变成“男朋友”,又变成“老婆”……
他点开微信的收藏家,翻到“男朋友靓照”这一栏,把昨天晚上偷tōu • pāi的沈蕴的一张照片放了进去。
他是趁沈蕴睡着的时候拍的。
沈蕴的头发有些潮湿,半绺搭在眉眼间,睫毛纤长而浓密。秀挺的鼻梁之下,是那双因接吻过度而殷红无比的双唇。
他哥微微蹙眉的样子,性感里透着脆弱,好似一支淋了雨的玫瑰。
他在夜里将这支玫瑰折下了枝头,捧在心口上,细细地去吻。
真要命啊,祁暄心。
他这辈子都要赖着沈蕴。
玩了会儿手机,他终于等到了沈蕴的一条消息,问他晚上来不来吃饭。
祁暄欣喜若狂,不小心把屁股底下的凳子拖了一下,金属的凳脚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又看了他一眼。
虽说心里激动,祁暄还是十分稳重的发了句:“来。”
他不太着调地:睡完后没有嫌弃他,还问他来不来吃饭,说明满意度还行?
沈蕴:“你自己过来?我懒得去接你。”
祁暄:“不用你接,我车过去。”
沈蕴:“好。”
祁暄盯着这个好字美滋滋地看了会儿。下课铃声响起,他摸鱼结束,迅速地把桌上的笔和书本收罗进包里,长腿一迈,直接从一排椅子里跨了出去。
其实书本这节课压根没开过。
陈放跑到最后一排追上他,问他等会儿去不去食堂一起吃饭,祁暄告诉他要去找沈蕴,陈放啧啧感叹:“算了,我看以后跟你很难约上饭了。”
两人正边说边走,迎面一辆救护车鸣着急促的笛跟他们擦肩而过,驶向前方。
他们朝路尽头看去,一大堆人围簇在湖边,好多人高举着手机在拍照,三四个保安正在拦着人,吵吵闹闹。
见此场景,祁暄心头不详地一跳。
陈放奇怪道:“前面发生什么了?”
他们走到湖边,只听到周围同学议论纷纷。
“有人跳湖了?”
“不知道……听说尸体都浮上来了。”
“卧槽,是学生吗!”
“这还救得起来吗?”
救护车上下来两名抬着担架的医生,沿着长桥的石阶往下走。不断地有同学凑到栏杆边往下看情况,被保安拦住,大声斥责道:“人都散了!不要在这儿凑热闹。该上课的上课去!”
饶是如此,还有同学不断往围栏边凑,有人高举手机拍照,耳边依旧是议论纷纷。
“听说是经济学院的女生。”
“我怎么听说是数院的啊,之前你们数院不是有个抑郁症的……”
“卧槽,论坛上说是经济学院的,大一的。”
祁暄愣了下,他开校内论坛,一条相关帖子已经被冲到第一层了。他点进去看了眼,发现是一位最发现异况的同学发的帖子。
帖子里描述的是他下午在湖边逛的时候,看到桥下粉色的东西,他以为是塑料袋,凑近了看,吓得他魂都没了,是飘在河面的一个人身上穿的外套。
祁暄不断地往下翻着,忽然帖子页面卡死,他退出再进入时,这个帖子已经被人工删除,从首页上消失了。
但接下来涌上来更多的帖子,其中就有人截图了自己的辅导员在班级里说的话。
“请熟悉经济学院行政三班李竹影的同学迅速与我联系,同学们不要将近期发生的事件在网络平台进行扩散!”
祁暄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又看了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名字。
这不是上次还校卡的那位同学?!
祁暄虽没法确定是不是真的,还是给沈蕴了个电话。然而电话不通,沈蕴那头一直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