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苏自睡梦里被敲门声惊醒。
将爬起来,房门便被一脚踹开。
封王江跳进房里就指着她质问道:“我的踏浪呢?我的宝剑呢?我的钱呢!”
她不及解释,俞子将又挤进房来冲她喝道:“为何要向俞祖莲低头?你忘了那混账苗镖头的羞辱了么?”
然后是陶九不知何时站在她床前,挠了挠头,一句话没说便自出门而去。
门外站着殷涛瞥进来一眼。
远处传来个极大的嗓门:“快跑!快跑!”分明是林客南的声音。被他这么一喊,所有人都跑得不见了踪影。
她慌忙下床追出去门去,门外站个山君叉腰看着她,山君身旁一人背对着她。那人转过身来,是满脸笑容的白堂,只是他的笑越来越殷勤,又越来越阴森,最后化作狞笑......
“啊!”
陶苏自睡梦里被惊醒,坐起在床上,秋末的天气却是满脸满身的汗。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有光照进来,不知早晚。而身上全是酸痛,一觉刚醒却仍是精神疲惫。恍惚了一阵,才记忆起,她与山君带药回来,将见到白堂便没了知觉。
这是之前过于劳累所致。三日未曾饮食睡觉,加之恶斗、救人、赶路、演戏等一连串作为,心绪是喜、怒、哀、恶、惊、恐、思纷纷体尝。也就是她吃过神药,否则也该排队躺到白堂的病床上了。
脑子清醒后,忙下床出门,阳光刺目,药味刺鼻。
原本宽敞的院落此时变得盈满逼仄。院子中央多了一座丈许方圆的药炉;几十个装满药材的麻袋环绕炉子堆了半边院子;另半边放着三口石箱,这是昨夜拉回来的,里面的地髓不见了,被新用作药缸,这会儿已经储满了两口。
俞子珉正在其间忙活,山君则坐在槐树下啃吃烧鸡,不见其他人。
“如何了?”陶苏喊了声,只觉喉咙干哑,一句话就抽走了大半力气。
劈柴添火的俞子珉这才看见她,忙来扶她到树下道:“你快歇好,我去给你拿吃的。”
陶苏要拒绝,却被一旁山君拉拽着坐下。
俞子珉从厨房里端来热乎的饭菜和汤药摆好,还有洗漱的热水给她打整花脸,这些都是一直为她备着的。
俞子珉拍着她肩膀,面容严肃且毋庸置疑道:“你先吃东西,白大夫交代了,有情况他自会叫你,你万不可去打扰他。”
陶苏第一次见到俞子珉这般严肃,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里,竟有了些自家镖头的神色。她便点头答应,动起了碗筷。
“你的伤如何了?”陶苏身子虚弱,吃得费力,但动作却很干净,还不忘问候。
满脸油渍的山君鼓动着腮帮道:“你不先问问他们么?”
陶苏想起方才的梦,打了个冷战,摇头道:“咱们能做的都做好了,只能看白大夫了……这还得谢谢你,起码我还活着。”
山君动作一滞,大眼瞥了她,吐出鸡骨,抹着嘴道:“我还死不了,等着用药便好。”
陶苏看着那几大缸子药,又想起一茬:“范家人呢?不会送了药就这么走了罢?”
山君闻言,得意地笑着:“那群怂货,昨日可被咱唬地死死的。他们兄弟两个正在四方镇上躲着呢,是怕咱拿了地髓不给解药,正暗里看着咱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