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口井还锁不住真龙,于是按照八卦方位,在这汴京城内打了八口井,一口井里束缚这一根锁链,合在一起将真龙锁住。
因为这龙王被囚禁在井底,井底有着一丝龙气弥漫,所以这井水便甘甜无比,而龙王因为囚禁之苦,常常摇动锁链,让这井水浑浊无比,那八口井的味道则会变得酸涩难言。
若说这时间,倒也勉强对的上,而那八根锁链的传说,也同江希夷在梦境里见过的是一模一样,而且将高傲尊贵的神龙囚禁在井底这狭隘逼仄的区域,更有羞辱的成分……若是旁人,只怕真的信了敖卿真身会被藏匿于此。
但是江希夷看完,脸色倒是颇为精彩,不过不是愤怒记仇,而是一种微妙的尴尬和无语……只因这井底锁龙的传闻,堪称是地摊文学的定番了,全国各地锁着‘真龙’的井那是数不胜数,而且你这八根铁链子的传说,也有抄袭许天师故事的嫌疑。
如果江希夷是个古人,怕不是就信了,但他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信他这甘苦井是真的,还不如信北京北新桥那井里有龙。
而最后一个传说,则有那么几分聊斋志异的味道,它说的是某年汴京连日大雨,土地脏污无比,于是触怒了城隍大神,于是祂令平地生隙,联通了幽冥地府,其中无数恶鬼跑了出来,四处抓人shā • rén,而其中的受害者则以年轻的女子和小孩最多。
后来这事儿逐渐闹大,整个京城里人心惶惶,那些家中丢了人的官吏富商也求来天师瓦解,而那位天师看过之后,便说那城隍贪婪,必须以重利才能赎回家眷,而想要不被继续勒索,更要有制裁这恶神的方法。
于是众苦主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合伙铸造了一尊三尺高的黄金柱,其中外壳以黄铜铸造,厚有三分,重数百斤,内里以白银铸造,厚七分,重上千斤,最里以纯金打造,其中藏了一柄斩神剑。
那城隍贪婪成性,得了那柱子之后,先是十分愤怒,黄铜再能铸币,也值不得多少钱,但在他恼怒之下,刮开了那铜层发现白银之后,却又惊喜了起来。
待到他将白银剥了个干净,发现内里是金灿灿的黄金,心底更是欢喜,只想着这柱子里面只怕更加珍贵,然而当他挖开了那金层之后,其中的斩神剑则显露了出来,一刀就把他的脑袋砍了。
这个故事太过完整,又有不要贪心的寓意性,实在像是编造出来的,同那龙也没有什么关联,只在故事的结尾写到那城隍身死之时,隐约听到了一声龙吼。
而且这故事里也有BUG,因为江希夷知道,汴京城根本没法连同幽冥地府,而且地府里的小鬼也没有光抓女人孩子的,而那贪婪成性的城隍,前几天才被自己给斩了,不存在什么龙泉剑斩首的说法。
而其中最为突兀的,便是那以女眷孩子威逼索利的方式,与其说是一个恶神的行为,反而更像是一个土匪恶霸会做出来的事情。
三人看向江希夷,既是惶恐又有期待,只觉得他们给出的消息都不怎么样,没有一条是靠谱的,昨日用找到消息了骗来江希夷,其实就是为了保命而已。
“做的不错,这几条消息都挺有参考性的。”江希夷将那册子收好,准备带回家看,而且他从刚才那三个故事之中,已然找到了不少信息了,“关于报酬,你们想要银子还是丹药?”
“将军折煞我等了,不过是些散碎的东西,怎么好有脸要报酬。”这次开口的倒不是金老了,而是一脸带笑的花姐,她先是推辞了一句,然后抛出他们这边真正的目的,“只是这几日里,不知有什么人盯上我等了,便是搜集消息也是缩头缩脚,只怕难以为将军效力了。”
“你们不用担心,那些不过是汴京府尹的人罢了,这些日子主要是盯着我,你们也是受了牵连而已。”江希夷随随便便就抛出一个炸弹,炸的三人头晕目眩……这位将军难道不是皇上最为宠信的修道人吗?至少也是个世袭罔替的侯爵吧,怎么落到了被汴京府尹监视的地步了。
若江希夷真是要犯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做了共犯?三人心底一颤,突然觉得那两个提前跑路的才是聪明人啊!
“别管他们既是,为我办事的人,他们不敢招惹。”江希夷对着三人一人抛了一张符箓过去,让他们折成三角:“把这符箓放在身上,没人敢为难你们,若真有危险,我会亲自出手。”
三人手忙脚乱的捡好保命符,放在最为贴身的地方存放,既然这位‘将军’敢这么说,他们也勉强能有几分底气了。
三人汇报了工作,花姐连忙招呼众人开席吃菜,并且殷勤的拎起酒壶,为在场的宾客一一敬酒。
那一言不发的何老喝了一杯酒,终于也似解放了天性似的,对着花姐说道:“既有美酒佳肴,怎能没有佳人伴乐?我听说你们这明月楼里姑娘色艺双绝,花娘子何不带两个来助助兴?”
他说到这里却不知道除了这房间里的人以外,楼下也有人因他这话微微一动。
“胡闹!”金老开口呵斥:“今日设宴,本就是为了保密。你倒是好,还专门将人往里面带?”
花姐也啐了一口,两个老色鬼,挨千刀的货色,离了女人就活不得。
她瞄向江希夷的方向,开口道:“将军,可否请清倌人前来奏乐?”
江希夷像是感受到了花姐的视线一般,满怀冷意的目光盯着何老,冷道:“我今日可是穿着道袍来的,你确定要领姑娘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