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氏憋了一口气,说道:“谢祺,我知道你怪我和你兄长狠心,当年执意把你的孩子送走,但是你自己想想,若不送他走,你们母子可还有性命留着?即便我们肯饶你,那时候京里的老侯爷也绝不会允许这种有辱家门的事发生!我们给过你机会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谢祺扯了扯嘴角,不客气地打断她:
“这桩陈年旧事如今还翻出来有什么意思?我为谢氏女,自是身不由己,连累那孩子跟我苦一辈子还不如让他离开,其实我倒要感谢将军和夫人大恩。只是十七年过去了,你突然找我说这个,难不成要说那柳照是我的孩儿不成?”
她这一句反问反倒是将惠氏给问住了。
不是都说母子连心,谢祺先一步见到那柳照,竟是这个反应吗?
惠氏叹了口气,“柳照进金陵不久,却几次三番与我谢家过不去,我与老爷初步打听了一下,觉得他极有可能就是……”
“够了。”谢祺打断她:“不过是你们凭空猜测罢了!”
惠氏也冷笑:“谢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认孩子就以为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我告诉你,若他真是当年那个……孽种,一旦他还与谢家过不去,我和老爷断不会留他性命!”
一听到“孽种”二字,谢祺就大笑起来:“谢夫人,您今儿上这儿来的目的是什么呢?是知会我一声,当年被你们送走的我儿回来寻仇了,然后你怕我当年的旧事又被翻出来让谢家门楣蒙羞?shā • rén不过头点地,既如此,你们当年一并杀了我们母子就好,何必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她早就不想活了。
可是身为谢氏女,她连死都没有资格。
谢祺想到当年自己的儿子被兄嫂抱走送人,她被幽禁在这山上小小的道观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心底的魔障便是吃斋念经十七年都无法消解。
故作慈悲放过他们母子的是这些人,如今十七年过去了,他们又怕当年的种下的恶因换来恶果,想再次利用她来解决麻烦。
惠氏听到她这般指责,只是大声辩解:“若不是你不肯老实坦诚那孩子是谁的,我们也不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