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总需要那么一群人,为了自己的民族,自己的信仰,抛头颅,洒热血。也就是这样一群人,塑造了无数场伟大的战役。
当你为了守卫些什么冲上战场的时候,就会突然发现,以前的你已经烟消云散,只留下了你的姓名。你已经不是你了,你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见到死人已经不害怕了,他会心平气和或略带懊恼地寻思:怎么把死者从山岩上拖下去,或者如何在火辣辣的热气里背着他走上几公里路。这个人已经不是在想象,而是已经熟悉了大热天里五脏六腑露在肚皮外的味道,这个人已经了解了粪便和鲜血的气味为什么久久不散……他知道,在被滚热的弹片烫得沸腾的脏水坑里,被烧焦的人头龇牙咧嘴的表情,仿佛他们临死前不是叫了几个小时,而是一连笑了几个小时。当他见到死人时,他有一种强烈的、幸灾乐祸的感受:死的不是我!这些事情发生得飞快,变化就是如此,非常快。几乎人人都经历过这一过程。这是白俄罗斯著名作家阿列克谢在《锌皮娃娃兵》中的一段话。
战场的法则很简单,跑得快,打的准。对于打仗的人,也许死亡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并不是能从容面对,而是没有退路,想活下来?那你就得先开枪,毕竟类似于戴斯蒙德道斯那样的人物也许几百年不见得有一个。
“血战钢锯岭,我也喜欢这部片子。”曹厌秋咳嗽了几声,他打断了那个滔滔不绝的女人。她想通过聊天让他保持清醒,但他实在是不太需要。
“对不起啊,我有个弟弟,也当兵,偶尔赶上一个假回家,也穿着一身军装,可神气了。”尤忆云不好意思的说道。“所以我对穿着军装的人总有些好感。”
“真正的战场远比我们想到的恐怖,你只能趴在战壕里,火焰中夹杂着子弹,炮弹,它们就在你头顶上燃烧,爆炸。到了那你就会发现,得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不拿起武器,想要活命就得拿起武器。”曹厌秋说。“训练中的大部分东西,你根本就想不起来,耳朵边上只有一个个爆炸声接踵而至,偶尔还夹杂着战友的哀嚎。”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切,信仰啊,荣誉啊,都是狗屁,都没有活命来的重要。可有趣也在这儿,想要活,就得宰了敌人,剥夺别人活的机会,可你宰了别人,荣誉和信仰自己也就来了。”
“抱歉打断你。我没多大事儿,能帮我把水拿来吗?”曹冲苦笑着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
有人不想活,可没人不怕死。
“哦哦,好。”尤忆云有些懵,曹冲二人离开后,空气都尴尬到凝固,她想找些话儿让这个兵保持清醒。
于是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仅仅看过的几部战争片,她自认为文采不错,讲的惟妙惟肖。
“还得麻烦帮我把通讯设备拿过来,就是那个黑的小方盒子。”曹厌秋无力的伸出胳膊指了指。
等尤忆云给他拿来,他才发现通讯设备的背面被砸出个窟窿,通讯天线也不见了。无奈,只好作罢。
“谢谢了。”曹冲在救出哥哥的区域附近搜索,嘴巴里突然蹦出来三个字。
“嗯?哦,没事儿。”彭怀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说了句。
这里的雾太深你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半夜里有把刀悬在头上,喝!一刀劈成两半,一半希望,一半绝望。
“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救,我这个固执的家伙可能会错过拯救自己哥哥的机会,就像是变向杀了他。”曹冲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