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蝉衣一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先是凝固般的寂静,随即房间发出阵阵叫骂,她立马拿起冯幸川的枕头,跑到楼梯口等待着。
直到那个人影缓缓出现,两人甚至来不及打招呼,便一齐朝着楼梯的方向奔去。
“枪,枪在哪?”方蝉衣喘着粗气,俊俏的脸蛋因为奔跑憋的通红,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话,腿脚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幸川跑在前面,他把手上的枪刚刚举起来示意。
“那吃的呢!吃的,那一背包吃的在哪?”方蝉衣急了,没了食物凭他们两个妇弱病残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幸川也停了下来,但不到三秒钟,他又没命的往下跑,到了这一步,早就没了回头的路。
楼梯尽头那扇漆黑的门在一点点放大,幸川简直能听到她呼唤自己的名字,她好像活了过来在向自己招手。
“冯幸川!我一定要宰了你!”确实有一个声音在叫喊,那简直是咆哮,愤怒,而且不顾一切。恨不得长上一对黑色的翅膀,飞扑到冯幸川的身上,吸食他的灵魂。
但在这一刻原本能让他心惊胆战的吼叫声,赵庸所发出的咆哮再也无法阻挡他,他把手上的枪攥得更紧了,从现在起那已经不是枪了,那是一个胆,一个能让人奋不顾身的胆,一个能让人奔向自由的胆!
自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他推开一切冲出去的那一刻。黑夜依旧是深邃袭人的,但有什么把幸川身上那做“山”搬走了,他觉得轻快,就像获得了重生。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方蝉衣也兴奋急了,像个越狱成功的囚犯。
“你以为你们能跑的掉?死瘸子,腿脚挺快啊。以前倒是没见你跑这么快过!”赵庸也赶了下来,他带着三四个壮实的年轻人率先追了出来,几个人往周围扩散去,自己则挡住这栋楼唯一的入口,意图将冯幸川二人包围起来。
“赵庸!我们有枪!你们可别乱来!”方蝉衣大叫道,她躲在幸川的身后,就像躲在黄柏的身后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她还还抱着那个脏兮兮的枕头。
“枪?可比闹了,这个废物你觉得他有那胆开枪吗?再说了,他会用吗?你们能确定枪里有子弹吗?”赵庸冷笑了一声,眼神里不见丝毫的惧色。
“枪里有子弹,保险在这,我会用。”冯幸川缓缓举起枪,他把头往一边偏了偏,示意已经打开的保险,漆黑的口对着不远处赵庸的脑袋,整个枪身见不到半点颤抖,就像一个老枪手在瞄准自己的猎物。
赵庸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冯幸川有个90后军事迷的爹,他经常带着幸川去实弹射击馆体验真枪的感觉,幸川的认真让他多次刷新了那家店的记录,甚至还把他的照片挂在了墙上。
“你敢开枪吗!冯幸川!你敢shā • rén吗?”赵庸拿着一根棒球棍,举起来指着他的脸,吼叫道。“而且就算你们能跑掉,凭你们俩,能活下去吗?”
“那也比待着等死好。”方蝉衣开了口,她躲在幸川的身后,探出个脑袋说道。
“死女人,我当初就该连着那两个短命鬼一起,把你也宰了!”赵庸大骂。
“让我们走。”冯幸川淡淡的说,他把手指放在扳机处。
“幸川啊幸川,开枪吧,打死我,这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你就得被我打死。”赵庸挥了挥手,那几个青年开始朝着冯幸川的方向靠近,倒不是他们不怕死,只是赵庸许诺给他们的,实在是太过于诱人。
“跑。”冯幸川低声说,声音低到只有他和方蝉衣两个人能听见。
方蝉衣明白了,他们两未必都能离开这里。冯幸川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谢,转过头往黑夜里跑去。
几个青年刚准备去追,一声枪响直接把他们惊在原地,纷纷摸着自己健全的身体,弯着身子抱着脑袋。
但赵庸可不会如此,他见面前的瘸子对着天空开枪,便上前使尽全身的力气挥舞棒球棍朝幸川砸去,他也更加肯定了,冯幸川还是那个冯幸川,他没胆子shā • ré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