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城西,张氏府邸中。
一脸富态的张允正坐在厅中饮酒,饮完酒后他将酒杯放下,淡淡地问身旁的一位妇人道,“惠恩在何处,吾有事要与其商议。”
张允口中的惠恩名张泽,乃是其长子。
张允身旁的妇人是其妻子陈氏,是吴郡陈氏之女。
陈氏听到张允的问话,眉头皱了一下。
随即她展开笑容答道,“惠恩现在应是在城外视察田亩,今年收成不太好,惠恩很是忧心呢。”
陈氏口中的维护之意,张允怎么会听不来。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视察田亩?吾看是又看上哪户田家的女子了吧。
不然依其的性子,怎么会亲自去城外视察田亩。
他要是能如此长进,吾这些年也不会如此辛苦。”
张允言语之中,对张泽的不满之意甚浓。
张泽年纪已经二十许,但从小养尊处优,又因为陈氏溺爱,长大后的性格越来越骄横不法。
祖产学业不治也就罢了,还经常四处为非作歹,淫辱民女。
要不是有张允他开脱,他早就被秦松抓进大牢去了。
陈氏知道张允对张泽的不满由来已久,但张泽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继续维护道,
“慧恩是吾张氏长子,那些田家托庇于吾张氏,那就是吾张氏的私产。
慧施看上了也就看上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允被陈氏的话气到了,他斥责道,“那也不能接连闹出人命呀。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张家吗?
现在不同以往了,以往江东群雄割据,政令不一,故而慧恩一些事做得出格点,并不会被人注意。
但现在江东已经一统,君侯又敏锐果决,若是惠恩再不懂得收敛点,迟早会大祸临头。”
陈氏出身名门,她对时事的看法也有自己的见解。
她辩解道,“先君在位或许吾等需谨慎小心,但现在是平南将军在位。
平南一向宽仁,就算之前出了那档子事,平南不是也没怪责你吗?
由此可见,平南将军不如先君那般酷虐,既然如此,何必那么畏手畏脚呢?”
陈氏觉得张允年纪越大,胆子反而是越小了。
在张允年轻时,张氏的家产还不如现今丰厚。
是张允勾连郡府,威逼强买庶民田产,又使计让原本可dú • lì生产的农户破产。
从而让这些农户只能贱卖田产给张氏,自身也成为了张氏的佃农,失去了人身自由。
如今张氏拥有数千亩良田,不计可数的私家佃农,张允在其中可是居功至伟的。
不过张允这些不光彩的往事,陈氏可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能心中暗自腹诽。
陈氏的话让张允哑然,他不得不承认陈氏说的是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