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
凉欢淡淡地看向跪在下头的暗卫统领,自昨夜那场梦后,他一整个清晨都没由来地感到心底一阵阵的心悸不安……
“不是命你候在书肆近旁,可是今日出了什么事?”
统领回道,“殿下,今日清晨夫人独身一人前往书肆,而后随书澜公子一道驱车离去了,属下派人一路暗中跟随,应该是去往明将军在剑阙山上墓冢的方向。”
啪的一声,手边的茶盏滚落,他却好似毫无所觉,只站起身急急地追问道,“你可是看清了,果真是夫人吗?”
统领点头,“书澜公子唤她‘殷大人’,属下决计不会错认的。”
心悸得愈发厉害了,凉欢微皱着眉捂住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气,颤着声垂眸吩咐道,“替我备车,我要去一趟书肆。”
……
花纷落,泪斑驳。
说不清悔过,道不尽难舍,孤独和脆弱在被痛牵扯。
他说,“临行前那夜,她来寻我。她说她不求别的,只希望我能知晓她的心意,知晓她一直以来都是真的爱着我。”
他说,“我怎么就没有开口,就没有告诉她,我信她,我也爱着她。”
他说,“最后那一刻,我却没有开口啊,我怎能,没有开口呢?”
莫书澜仰头将连着坛子将酒饮尽了,又抬起衣袖将脸上那混着酒水的泪水抹净了,这才勾起一抹无尽苦涩的笑意,回过头泪眼迷蒙地望着善玉,“如果你是从前的我,你会开口吗?”
善玉脑中纷乱如麻,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没有等到答案,却更加执拗地逼视她,“今日我带你来,告诉你这个故事,只是希望你能比那时的我要勇敢。”
“你想知道他们的过去是如何,但既然已经是过去,又能如何呢?长皇子殿下如今选择的人是你,如果你因为不相信自己,而不敢去直面你们的感情,那你和从前的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莫书澜缓缓地直起身子,痴痴地凝望着那墓冢上的明越二字,启唇低低呢喃道,“你可知道,此刻的我,有多痛恨过去的那个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