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卢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再按捺不住的俞观海急了眼,“咱游鱼门这几年是承了松峰山不少恩情不假,可要到咱们出力卖命的时候也曾有半句推脱的?罪过?真他娘的按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欲,欲啥来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见面前这松峰山内山弟子添补完了他下半句,俞观海也没要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早几年为了肃清渔鄞郡内烟雨楼势力,游鱼门死的人又何尝少了去?那些本是烟雨楼产业的渔船,说是松峰山慷慨馈赠,可到底还不是他们出人出力才艰难拿下的产业,还得要他松峰山慷他人之慨,教素来是个直来直去脾性的俞观海如何能不愤愤不平?
俞观潮自知若要再任由这心直口快的阿弟再胡乱说下去,在这松峰山内山来客面前吐出的每一字说不准都会落到那松峰山山主高旭耳中去。眼下几字几句的失言日后不知还须得要游鱼门付出多少代价去偿还。于是乎忙止住了还欲要张口的这个阿弟,赔笑道:
“愚弟卤莽,先前多有冒犯处,还请卢贤弟多多担待。只是本门主还有一事不明,游鱼门自打归属松峰山后始终不曾有半点背离念头,谈何罪过可言?”
至此俞观潮还只道是卢子赣要用这些由头与他榨取些银两油水,先前也不是没有下山游历的松峰山弟子使过这伎俩,那些多是囊中羞涩的外山弟子倒也好打发得紧,松峰山上规矩严苛,俞观潮也只需教几名伶俐门徒带上他们去好生玩乐几日,事后再奉上封白花花银子,远称不上什么高明手段,可应对起那些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松峰山弟子,却是好用得紧。
松峰山内山来客俞观潮也不是未曾见过,不过多是公事,鲜少有假借这由头来游鱼门敲竹杠的,今儿个倒也算开了眼界。只是不知这松峰山内山弟子唤作卢子赣的胃口几何,要多少真金白银填进去才能喂饱。
“十二日前在下与同门一道在江州以南群山中追剿烟雨楼余孽,眼看便要将烟雨楼余孽尽数绞杀。”卢子赣话锋一转,“俞门主之弟竟率游鱼门门徒六十余人拦路在前,在下师兄何易寡不敌众,不幸身死于俞门主之弟手中....”
此言一出于俞观潮而言有如晴天霹雳般,自己这个阿弟竟胆大包天到了敢于率游鱼门门徒截杀松峰山弟子?还是与这卢子赣同在一处的内山弟子?敢情这卢子赣来游鱼门是为了替松峰山兴师问罪?”
“放你娘的屁!&俞观海听得此言急了眼,“不过就是要等些时候召集人手,怎地在这儿红口白牙污人清白....”
“阿弟住口!”‘
见阿哥一掌拍在桌上震翻了茶水,饶是俞观海如何不情不愿也只得住口。他这个阿哥是游鱼门一门之主,假使他这个做阿弟的都不听话,全门上下又有几人会听?长兄为父,一半是爹娘一半是被阿哥拉扯大的俞观海轻重厉害还是知晓的,只不过那松峰山来人摆明了来者不善,何苦来哉再去与人家摆出一副好脸色去商议。
“敢截杀我松峰山内山弟子还敢自报名号,现在却担当不得么?”神情未有丝毫意外的卢子赣漠然道,“于本派与烟雨楼之争中明辨是非黑白的游鱼门,归顺松峰山后反倒做出了这等忘恩负义之举,若非是山主念在那时情分上,那登门造访的便不是子赣而是江州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