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所说用的事引蛇出洞的计谋,以本山弟子为饵引诱烟雨楼余孽从暗处现身,然而江州之大,即便内山弟子倾巢而出也未必能面面俱到,更何况此役松峰山弟子注定死伤惨重,可若是仍令烟雨楼余孽大部走脱,那此举意义何在?”
“不错,这是将山上弟子置于危险境地的下下策,全然不看重山上弟子性命,我出口后便有些悔意”高旭慨然道,“那子赣可有应对手段?不妨说来听听。”
“弟子有两策,不过俱都是利弊皆有,但总好过下山省亲的山上弟子任由人袭杀。”
“细细讲来。”
“第一策还是假借外力,本山是江州名门正派,应对暗处袭杀与追剿难免力所不逮。”卢子赣沉声道,“弟子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割鹿台当初未能将烟雨楼与栖山县张家余孽尽数剿杀,那再交由这些杀手来善后,也不失为....”
“江州江湖之事止于江州,当初割鹿台入局乃是形势使然,而且又太多不能言说之事在内....总而言之割鹿台的杀手们决不能再如当年那般肆无忌惮地于江州出手,就算是本山主应允了也无济于事。”高旭不留半分余地地否决了这一策,“此言休要再说。”
“第二策说来也寻常,不外乎是找寻那些烟雨楼余孽的骨血至亲,妻儿父兄,以此迫使其现身。虽说多有愧于私德处,可总好过让山上弟子赴死。”面朝地面不见神色的卢子赣又道,“烟雨楼余孽当初家人牵连不多,徒徙从犯名册弟子已然抄录,未受牵连者约莫还有数百人分散于江州各处,栖山县张家与新近弃明投暗的周氏武馆亦也如此,好在相对集中,不出三日即可清算完毕。”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江湖多少年流传下来的不成文规矩,卢子赣这一策若是施行起来,那些烟雨楼余孽家人而今都是良民身份不消说,松峰山原本辛苦积攒下来口碑载道的声誉也必然不保,高旭不是没想过施行此举,可权衡利弊后终究还是将其弃之不用。而今卢子赣竟又将这一策提起,他也不由扪心自问道,当真有比这更有利于松峰山的应对么?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烟雨楼余孽一日不除,本山于江州那便一日不得安宁。子赣愿自请施行此策,日后若有骂名传出江湖,子赣自然一力承担”卢子赣慷慨陈词字字恳切,“子赣遗臭百年,总好过让山上弟子白白赴死。”
静室内沉默良久,唯有屋外雪声重重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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