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拨了拨她脸上的头发,嗓音浅淡,“你有生育自由,我没有资格置喙。”
“算了,那还是生一个吧。”谭映禾嘴角虚勾几分,“什么时候生?”
溜溜一跃而起,跳到了沙发上,裴凛拍了拍手上的猫毛,从床头柜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从被窝里把谭映禾画圈圈的手指拿出来,压到枕头上。
“那就现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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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如期举办,在位于承延路上一家花园酒店露天的草地上进行。
谭映禾这边只有老家的几位长辈和老师聂元梅,同辈的便是关琰琰、盛睿和田幼薇,裴凛那边的人也不多,朋友似乎是只邀请了梁择秋,亲属便是姚家母女,父亲那边的亲人除了奶奶都没来。
因为全场不过五六桌的人,规模实在不大,因此也谈不上麻烦,流程进行得非常顺利,除了丢花球的时候,关琰琰铆劲儿去接,差点儿跌进观景湖里。
礼毕,裴凛差人送亲友回去,谭映禾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换鞋,不住地揉着自己的腿。
有段日子没有穿高跟鞋了,草地松软,她拿了几个小时的巧劲儿,这会儿感觉小腿都酸得不行了。
裴凛在外头忙完进来,身上还穿着灰黑色的西装,手里拿了个健身用的泡沫轴,走到沙发边,把她的小腿抬起来放在腿上,细心地帮她按压。
“哪儿来的?”谭映禾瞧着好奇。
裴凛头也没抬,动作仔细地帮她放松着小腿肌肉,淡声道,“酒店三楼有健身房,我让小白去借的。”
谭映禾揣了个抱枕在怀里,往沙发上靠,“我妈他们都走了?”
“向秘书开车送的。”
谭映禾想起什么,脚尖勾了勾,引起他的注意,“我妈刚刚跟我说,你给我舅舅、舅妈都安排了工作?”
裴凛俊朗的眉眼勾起轻笑,嘴角弯了弯,“这就说上好话了?”
何止说好话呢?
单是看舅舅这一天的殷切态度,也都知道这一家承了裴凛多少好处了。
“你还挺贴心。”谭映禾没什么意义地点评了一句。
裴凛揉着她的小腿,不疾不徐地开口,“我贴不贴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开心,我的岳母大人便开心,岳母大人开心,我亲爱的老婆自然也开心了。”
谭映禾笑得合不拢嘴,几分嗔怪地踢了他一脚,“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油嘴滑舌呢。”
裴凛撩起谭映禾的礼服裙摆,温热的手指不老实的向上游走,最后在她的腿根出打着圈儿,原先冷淡的眉眼此刻尽是温情,“刚持证上岗,需要好好表现,这只是第一步。”
谭映禾嘴角虚勾,眯着眼睛看他,“然后呢?”
手又滑进去几分,有人眸色渐沉,嗓音沙哑,“回家再说。”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裴凛的手还停在腿间,谭映禾反应不及,下意识便踹了他一脚。
姚玲珑和关琰琰进来时,便看见谭映禾贵妃似的躺在沙发上,而向来清冷尊贵的裴总却双膝跪地,一只手拿着泡沫轴,一只手握着谭映禾的脚,那模样,别提多臣服了。
“你们在干嘛?”关琰琰问。
谭映禾脸红得有些不自然,随口诌了句,“给他立规矩呢。”
说完有些心虚地看裴凛,他刚从地上站起身,神色未见狼狈,重新坐回沙发上,将谭映禾的小腿抱在怀里,拿起泡沫轴,眼神浅淡地瞥了眼众人,“没错。”
姚玲珑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又是想笑又是看不起似的,“啧”了好几声,指着裴凛说,“你也有今天!”
裴凛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只专心帮谭映禾滚小腿,然后似乎还嫌场面不够刺激一样,浅声问谭映禾,“力道可以吗?女王大人。”
仿若平地一声惊雷起,关琰琰和姚玲珑顿时退化成了猿人,捂着嘴大呼小叫,尤其是关琰琰,兴奋得脸颊微红,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手指微颤指着谭映禾问,“你们在家玩这个?”
大约是顾着姚玲珑在场,剩下那俩字是无声地说的,看口型是“□□”两个字。
谭映禾羞得脸通红,瞪她一眼,“别瞎说。”
沙发另一侧的裴凛不动声色地坐着,清风霁月般的俊朗面容浮出一个腼腆的笑,薄唇轻启,像是有几分欲语还休似的,补充了一句,“对,别瞎说。”
谭映禾:......
在家你都没这么百依百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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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以后,聂元梅说要给谭映禾批一个月的蜜月假,可11月便是她资格考试笔试的日子,在询问了裴凛的意见之后,俩人决定将蜜月延后到春节。
田幼薇得知以后连连竖大拇指,“姐,你都嫁进豪门了还那么拼,我看营销号说你老公就算现在不挣钱了,把钱存进银行吃利息都够富十几代了。”
谭映禾淡定地笑,“老公一个人养家太辛苦,我也得略尽些绵薄之力。”
田幼薇一副被噎得说不出话的表情,敷衍了句,“你可真是个女强人。”
女强人谈不上,但谭映禾向来很会叫别人无话可说。
就比如,她每回发工资都会给裴凛置办新领带、新袖扣,或者只是一瓶香水,一顿大餐,总之都是些算不上昂贵的小玩意儿,把钱花完了,谭映禾还要逼问裴凛,“我对你好不好?”
裴凛说“好”,然后她再心安理得地花他的钱。
拿自己挣得钱去养对方,这是谭映禾婚后立得第一个规矩。
上回梁择秋闹洞房,在明水湾支起了牌桌,裴凛摸完全身也没摸出来一张卡出来,当场就被笑话了,梁择秋忍不住讥笑,“怎么,你们已婚男人的财务状况都这样潦倒的?”
裴凛不疾不徐地脱下外套,走进影音室,绕过关琰琰和姚玲珑找到正在看电影的谭映禾,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径直走到沙发上,拿起了谭映禾的手提包。
当他捏着一张银行卡走回牌桌的时候,梁择秋已经憋了一肚子的嘲讽了,可裴凛神色浅淡,眉眼丰神俊逸,自然落座没有半分局促,薄唇一勾,不无唏嘘地朝梁择秋叹了声,“闺房之趣,你这种人,自然不懂。”
梁择秋的笑意凝固在嘴角,随后七分愤怒,三分无语地把牌一推,开始耍赖,“再人身攻击我就不玩了。”
“再玩几把。”裴凛似笑非笑地把牌垒好,见对面梁择秋脸色稍有缓和,又慢条斯理地接了句,“得挣点钱,给老婆买个包。”
梁择秋顿时皱起了眉,“差不多行了,秀起来没完没了了。”
裴凛心情好,梁择秋也能看出来,打出去一张牌,寻着个机会不动声色地提了句方烨,迂回地问,“我在国外这几个月,跟他联系也不多,上回听说他在东南亚的别墅集群项目被人摆了一道,染上了官司还挺麻烦的,这事儿你清楚吗?”
裴凛面上波澜不惊,眼神微微敛着,摸了一张牌过来,打出去,才淡声开口,“不清楚。”
当初俩人闹掰,动静实在不小,梁择秋不知道事情经过,两边都问过了,可没一个人愿意开口说的,两边都是心思难测的大爷,梁择秋没办法,只是暗搓搓地从中斡旋,寻找缓和的机会。
可试探了好几次,裴凛的态度都这么不温不火的,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叹息一声,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最近有些忙,所以鸽了两天,抱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