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钱爱抓着一条鱼哐当一下按在案板上反手就是一刀背的架势似乎吓到了后面的小姑娘,能清楚的听到一声倒吸气的声音。
她一个半巴掌那么大的鳜鱼瞬间就晕菜了,直接砍断整个鱼头,其中三角区单独去掉,倒扣过来待会儿摆盘的时候当松鼠头放在最前面。
鱼肚从中剖开,去除所有脏器并剔掉脊椎骨,用清水洗净之后鱼皮面朝下放在干净的菜板上,让刀和鱼肉倾斜四十五度左右切片,但不能切断鱼皮。
切完之后换直刀与刚才的痕迹组成交错菱形条纹,鱼皮要保持完整的状态,完成之后再次洗净放在架子上沥干,她就这么重复着这个动作。
当然原本剔除下来的鱼骨也是有用的,这部分她直接交给帮厨去清洗,同样需要沥干水分,待会儿是要一起下锅的,毕竟摆盘的时候要恢复原型。
前边上了凉菜之后一直没有人进来让她们准备下一步,钱爱让人去前边看看,万一他们忘记通知了,待会儿做菜很容易来不及。
鱼肉还在沥干,散发着水生物特有的鲜味,钱爱把刚才剁鱼的案板递给后面的帮厨,让他们拿去清洗,然后拿过刚才腌制肉末的其中一个盆,添加适量的味精和葱花,顺时针搅拌均匀之后准备包水晶蒸饺。
今天她准备的菜其实味道都挺浓烈,所以水晶蒸饺会放在比较前面的位置上,在两道大菜前面她还准备了漱口水,普通去小饭店是不会准备这东西的,原本她对于自己未来餐厅的定义就是小饭馆,但有时候老是担心顾客没办法以最好的状态品尝到美食。
虽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吃进去的味道打了折扣也不是厨师的问题,但钱爱还是会经常想这些,重口难调根本不是理由,做到了能做的全部才能说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荣川就看着钱爱用小勺子往之前撵好的超薄饺子皮上迅速放入馅料,每次都是刚好一勺,再双手一合用力往里一扣,一个漂亮的造型就出现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怎么看清楚,又好像根本就看不清楚,每一个动作就这么发生在面前,可就是没法知道怎么办到的。
蒸饺上笼之后先点了大火,钱爱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正计算着的时候刚才去前面大厅的帮厨回来了,“客人来了一半多了,还有几个最重要的,管事先生说马上就来。”
那意思就是剩下的菜需要再等一会儿再做,除了一些特殊的菜肴,钱爱通常觉得现做的最为美味,食材什么时候下锅就尤其重要。
蒸笼开始往外缓缓的冒出蒸汽的时候,旁边的空地上开始摆起一口口锅来,有的菜品比较耗费时间,一个个做可能宴席结束了也完不成,很明显需要同时开工。
锅倒是不大,和钱爱在家里的尺寸差不多,因为都不是可以一锅煮的东西,大锅没有存在价值,反而还占地方。
说起来,那位管家大叔之前还邀请她在厨房的任务结束之后去大厅见一下客人,这种事儿钱爱以前开饭店也是经历过的,能让她动手的一般也都是固定几个包厢的客人,在之后去见一见客人接受一下意见或者赞美就算不是惯常流程,也是并没有少做。
那时候她还没遇见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只是最后也没答应,因为荣钦似乎还想让她坐在主桌度过寿宴最后的时间,这让当时的她很不解。
主桌上毫无意外都是身份尊贵的人们,又不像以前是那种十人十二人的大桌,钱爱觉得在这之中给自己加个位置会非常尴尬,而且能够体现她职业特征的只有厨师服,这身衣服并不适合坐下吃饭。
钱爱当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不是阶级差异而是身份差异,穿着制服或者围着围裙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厨师,那么就不适合与客人混迹在一起,见面和坐下一起吃是两回事。
那位自称她父亲的男子所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还有待商榷,但因为荣钦之前的提议,钱爱还是信了一些的,而如果她真的答应,到时候会怎么介绍她可就不是她说了算的。
记得当时她说服装不合适的时候荣钦还说可以给她准备礼服呢,那时候是真觉得这家人很热情,与最初收到邀请函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果然都是她以前太敏感了。
现在看来敏感一些是没错的,总比太天真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