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英,最近你闺女挺风光哇,走哪去都听到有人夸。”谢春兰寒暄两句,慢慢降话题代入正题。
王爱英脱离工作岗位好久了,家庭主妇的小智慧有,若说勾心斗角,还真比不上在厂卫生室当大夫的谢春兰。
一听她夸自己闺女,王爱英也不管对方语气有多酸,当下就眉飞色舞:“可不咋滴,谁能想到我家米粒儿这么出息,可算给我长脸了。”
谢春兰嘴角抽了抽:“嗯呢,不过树大招风,你还是要劝着点,别让她太高调。”
王爱英愣了愣:“高调吗?我没出去逢人就夸她呀!”
“……”谢春兰强忍着自己不要拂袖而去:“不是你夸不夸……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王爱英不乐意了:“那你说啊,你不说我更不明白?是不是有人背后又造米粒儿谣了?我可去他的吧,哪次造谣不被证明是胡扯,咋有人就打脸打不够呢?你说是不是贱?”
王爱英义愤填膺。
谢春兰就觉着,对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都是打自己脸上的。
这就是她不爱跟王爱英交往的原因,说隐晦点对方就听不懂,累得她不行,就没见过那么不长心眼的人,肠子直的跟米卫国真像两口子。
说王爱英不长心眼吧,可是继子继女除了将她工作搞丢,其他时候还真没占多少上风,如今两个孩子就跟被流放出去一样。
所以谢春兰想,王爱英不是不长心眼,她就是会装!
谢春兰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要镇定要镇定,不能被气着,然后说:“先别说造谣不造谣,反正吧,苍蝇不叮无缝蛋!”
不等王爱英跳脚,她手往下一按:“你先听我说完!”
“最近你家米粒儿确实表现优秀,都说她提名了县十佳,咱厂里空的那个副厂长位置怕是要落她头上。”
这话将王爱英吓一条,提名十佳她晓得,但升官?
这话可不敢承认。
王爱英忙摆手:“没有的事儿啊,哪个龟孙子造谣,这是要捧杀,我晓得的!”
谢春兰其实也不信。
宋团结说得时候,她当时就表示不屑。
且不说棉麻厂女职工确实多,但自从厂子办起来,中层以上的领导就没出过一个女的,米粒儿已经算特例,大概率还是看她那个当厂长的爹面子上。
提她做副厂长?
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是真提,她敢上任吗?也不怕摔个稀巴烂。
没影的事儿。
让谢春兰自己说,有人传就传吧,反正最后闹笑话的是老米家。
但宋团结不听,非说两兄弟关系好,米家的事就是宋家的事,老米家想不到的,他得帮着想。
一个枕头上睡了二十多年,他心里想啥谢春兰不知道?
为了维护丈夫面子,谢春兰当不知道,让自己劝,那就劝呗,反正损失不了啥,还能看热闹。
谢春兰:“爱英,不说提拔不提拔,就是评十佳,也不光看工作能力,还要看家庭和睦不和睦,个人品质好不好。”
说完她停顿一下,看王爱英反应。
王爱英没反应。
她不担心哇,米粒儿在她眼里,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谢春兰等半天等不来反馈,就像打兵乓球,打出去就飞了,对方还慢悠悠不去捡,就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