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向晚擦肩而过时,向晚低声道了一句“母亲慢走”,她脚步微顿,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算作是回答了。
许氏站在房门前,盯了向晚一眼,神色复杂,像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回身就进了屋。
向晚尽管尴尬,但既是已经打了照面,也没有再躲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在门前规规矩矩道:“儿子来给父亲问安了。”
里面静了片刻,传来淡淡一声哼:“进来吧。”
他走进去,才发现向宁原来也在,坐在许氏身边,膝上铺着一匹料子,是织金的妆缎,极华丽好看,花样也时新。
见了他,向宁的眼神闪了闪,要起身来与他见礼,道:“哥哥来了。”
刚一动,便被许氏止住:“你安生坐着,别一会儿把料子碰到地上,好好的东西还没上身就脏了。”
说罢,又慈祥道:“这安国府送来的聘礼,当真件件都不马虎。我瞧着这些料子厚,如今天刚刚要热,我便不拿它们替你裁衣裳了,你添在妆奁里带过去,到天凉下来的时候,自己依着心意做了衣服来穿。”
他笑得喜气盈盈,凑过去拍拍向宁的手,压低声音:“没准冬天的时候,你肚子里就有动静了,要是如今做了衣裳,怕是到时候该穿不上了。”
向宁脸上陡然红起来,低声嗔道:“爹爹!您说什么呢?”
却有掩不住的笑容,含羞带怯的,从唇边一点点漫上来。
向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像根惹人嫌的木头一样杵在边上。
这时,许氏才像是看见了他,撇了撇嘴,用下巴往旁边凳子上一指,“来了便坐吧,木呆呆地在这儿干站着,要是让人瞧见了,没的以为我薄待了你。”
他轻声道了谢,规规矩矩地坐了,侍人递上来的茶也只轻抿了一口,更不敢动桌上的点心果子,活像是在别家做客一般拘谨。
许氏瞥了一眼他的模样,轻哧了一声,像是很看不上眼。
“行了,在我这儿就别缩手缩脚的了,哪怕从前再不顶事,往后也得好歹学着,能上些台面,毕竟都是被小王女亲口定下的人了。”
许氏像是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对了,小王女没有同你说,她什么时候来说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