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觉得有些热,想掏绢子擦擦汗,往腰上一摸,却摸了个空。
“这一路上,奴婢没瞅着有东西掉下,怕是刚才落在老祖宗屋里了?”身旁的临夏道,“奴婢这儿还带着新的,您先用吧。”
司明玉回想了一下,假如要掉,大约还真是刚才弯腰去搀向晚的时候。
她想了想,道:“不行,我是外女,落了帕子这种东西总是不好,哪怕是落在老祖宗的屋里,到底内外有别,别让人觉得咱们王府不懂规矩。”
“那您在廊下歇着,奴婢回去找。”
“无妨,我左右也是闲着,不如一起走走。”
于是二人便原路返回去。
到得院里,并不见人,大约是屋里在说体己话,有意屏退闲人。司明玉站到屋檐底下,想着不贸然进去,要是一会儿奚伯伯出来,同他知会一声。
然而屋里的声音,却透过窗纱飘出来,虽不大,听着仍颇为清楚。
像是向晚在抽泣,声音闷闷的,努力压抑着,却牵得司明玉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阵心烦意乱。
这对祖孙,当真是不让人省心,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先头好不容易才劝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又把向晚给说哭了。
她心道,这可是她的夫郎,让他哭,是不是得她同意才行啊?
正这样想着,却听里面老人缓缓道:“我和你说你生父的事,不是为了让你去追究,去放在心里想不开的,只是我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如何你也看得见,你出嫁后回来的时候就少了,除了我,也再不会有人与你说这些。万一有朝一日,我希望你至少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向晚越发泣不成声,抽噎道:“您别说这样的话,您的苦心我都明白了。”
“别哭,乖孩子。”老人道,“这晋王府的小王女,外面对她或有些说法,我却瞧着,她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往后你也要好好待人家,别使气性,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有她在,我心里估摸着,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你生父的事,你知道便罢了,如若有一天他家得了平反,或许还能立个牌位祭祀,圆你这些年的惦念。若是不能,你记住,就要烂在肚子里,好好地过你自己的日子,明白吗?”
“是,阿晚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