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说:“他想干什么?要命的?”
刘玉兰说:“人家是来问路的。”
耶律斜轸来了精神,说:“你是来问路的?那你问对人了,你想去哪里?”
刘玉兰向耶律敌鲁使了一个眼神。
耶律敌鲁会意,说:“小人想去南京怎么走呀?”
耶律斜轸说:“你要去南京呀,那你要走好远的路哟,你得多备一些干粮。”
耶律敌鲁说:“谢谢您的提醒。”
耶律斜轸说:“你从这里出发,往东南走四十余里过沙河到赤崖,再向前渡麝香河,就到了坤仪州,再前面就是汤城淀,汤城淀前面二十多里就到了黑水,过了黑水再渡湟水,就进入斜谷,斜谷很长,里面很阴冷,要多穿些衣服。出了斜谷,就是黑榆林,再上辞乡岭,登天岭,下岭后走三四十里,就到了归化州。归化州前面是永定关,永定关有一个鸡鸣山,从鸡鸣山向东南行五十里,到了新武州,再到可汗州,入石门关,过了石门关,一天就到了雁门关了,那你就到了。”
耶律敌鲁说:“雁门关不是在山西吗?”
耶律斜轸说:“雁门关是在山西,你不是要到西京去吗?”
刘玉兰说:“人家是要到南京去。”
耶律斜轸说:“哦,你是要到南京去,南京在哪儿?”
刘玉兰苦笑着对耶律敌鲁说:“又糊涂了。”
耶律斜轸说:“谁糊涂了,到南京去呀,那不是要出居庸关吗?出了居庸关,就到南京了。”
耶律敌鲁连忙说:“对对对,守太保的记性真好,多谢你帮小人指路。”
耶律斜轸说:“不用谢,西京有个望海楼,里面的羊肉汤好喝,你要请我喝羊肉汤。”
耶律敌鲁忙说:“一定,一定请您喝汤。”
刘玉兰无奈地笑了笑,小声对耶律敌鲁说:“你看,又糊涂了。”
耶律敌鲁说:“夫人,你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耶律敌鲁走了不一会儿,带着萧婉容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面钲。他让刘玉兰将耶律斜轸带到一个亭子子里,坐下。这座亭子是一座悬空亭,耶律敌鲁便带着萧婉容来到亭子下面,让萧婉容坐在里面,他用力地敲起铜钲。
耶律斜轸一下子惊觉,连忙站起来,抓着刘玉兰的手问:“谁在敲钲?哪儿在敲钲?”
刘玉兰说:“没有啊,哪儿有人敲钲?”
耶律斜轸说:“不,是有人在敲,婉容,婉容,婉容呢?婉容在哪儿?”
钲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激越。耶律斜轸跑到亭子边抓住栏杆,大声呼喊:“婉容,婉容。”一边呼喊一边捶打亭子的立柱。
钲声还一阵阵地传过来,耶律斜轸猛一转身,向亭子外面跑去,边跑边喊:“婉容,你怎么样了?婉容,你等着我,等着我呀。”
耶律斜轸跌跌撞撞跑出去,刘玉兰在后面紧追着,哪里追得上,耶律斜轸就像一匹伤痕累累的老马听见冲锋的号角,尽管步履蹒跚,但此刻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