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力强和詹玉树去缴粮,梁元和詹玉山站在一旁等着。
张卓交完稻谷,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还在队伍里的人颇有些好奇,拉住他,压低声音问:“卓子,之前还见你唉声叹气,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张卓的情况,村里没有一个人不清楚,缴了这么多的粮食他的家底也基本上是空了,这会儿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被拦住去路的张卓瞥了说话的人一眼:“我要发财了当然高兴。”
“发什么财?说出来让我们也去试试?”那人显然是不相信,开着玩笑。
“呦,你都发财了,这可真是件稀奇事。”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都开始参与进来。
张卓见注意到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心有些慌起来,忙挣开拉着自己的手,不满道:“我发财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便从队伍里挤出去,而到了稍微宽阔点的地方,还来不及松口气就看到詹玉山和梁元脑袋凑在一起说着话。
他的脚步顿了顿,避开两人选择从另一条路离开。
“你说他是不是做贼心虚?”梁元轻声问道。
刚不止是张卓看到了他们,他们也看到了张卓。
詹玉山看着张卓跑远的背影,走到人群中一打听,明白了刚发生的事。
他走到梁元身边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声,梁元边听边点头。
詹玉山交代完事就走到村子身边,将村长喊了出来。
“村长,收粮的大人来一趟村里也是辛苦,不如今晚留他们用顿饭,休息一晚?”詹玉山等村长来了,便带着人走到一边说话,“我这刚好买了几坛子好酒,可以用来招待他们。”
“这……大人们可能公务繁忙,无法答应我们的宴请。”村长摸摸自己的胡子,思索了会儿道。
“上次我去城里时打听到我们村是最后一个收粮的点,他们劳累了这么多天,说不准也正想休息一番。我们把他们招待好了,对我们村不是也有好处?”
詹玉山的话听着很有道理,村长有些心动了,最后道:“我去试试看。”
村长找到收粮的领头衙役,将自己的意思一说,那衙役眼睛一亮,嘴巴上却还是推脱道:“我们这都是为皇上干活,哪里能说是辛苦。”
“您看,现在天色已晚,安平村到城里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天黑赶路也不安全,还是今日先在村里暂住一晚,明早再启程,这样可好?大人。”村长也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衙役真正的意思,便顺着他的心意再劝了劝。
“你这么说也在理,那今晚就在村里暂歇。”领头衙役像是很为难地答应了。
“好,老头儿我这就去准备。”村长招招手,他的儿子——詹文康就走上前。
村长吩咐了詹文康几句,詹文康认真听完后就快步回家去准备了。
詹玉山见村长朝自己点头,知道了事情很顺利,便对梁元道:“我们走吧。”
粮食缴纳完了,村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往家里去。
梁元敲响了张卓邻居的门。
“谁啊?”屋里的人出来看到是詹玉山和梁元,略有些惊讶,“玉山,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快进来坐坐。”
张卓隔壁就是王岩家,开门的正是他的母亲于敏秀。
王岩是和詹玉山一起去参军的兄弟,当日詹玉山回来时,于敏秀还来詹家找过詹玉山。
“大娘,我就不进去坐了。今天来是想问你点事。”詹玉山将自己丢了屏风的事一说,于敏秀皱起眉头道:“这我倒是没注意到。哪个天杀的连你的东西都敢偷!真是不要脸,抓到了就送到衙门里去!”
于敏秀在地里干活都是把好手,说话声更是中气十足,在自己屋子里的张卓听到隔壁的动静,摸着屏风的手一抖。
他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一些便走出屋子,耳朵贴在院子围墙上。
“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偷的屏风,但是那位买家说要出一百两银子来买这屏风。当时我已经收了定金,眼见着交货的日子到了,屏风却不见踪迹。我想着如果再找不到,那么明天我就要请村长来主持公道,在村子里好好找找了。”詹玉山的话语间满是苦恼。
“你早该这么做的!”于敏秀对于偷盗之人很是不齿,“这屏风竟然如此贵重,村长也定是会重视。明日要是从谁家找到这屏风,他肯定会给你做主。”
“谢谢大娘,那我们就先去别人那问问。”
话音落下没多久,张卓家的院门就被敲响。
张卓在院子里急得转了好几圈,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开门。
最后为了观察下情况,他还是小心地开了门。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张卓只打开了一点门缝,露出了半张脸。
詹玉山将丢了屏风的事一说,问道:“张卓,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我能有什么线索。我家离你家那么远,谁知道你家哪里摆着屏风。”张卓偷偷观察詹玉山和梁元的神情,觉得他们不像是怀疑到自己头上的样子,底气足了些。
“这屏风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如果你知道了什么,希望你能告知我,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你。”詹玉山道。
张卓暗想,你答谢我的银子哪里比得上我自己卖出的价钱。我可也是找到了买家。
等门口的两人离开,张卓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那精美的屏风,做了决定。
今夜他就要把这屏风偷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