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幅画面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村子里的人穿好衣服提着灯笼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时间议论纷纷。
“玉山啊,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乡里乡亲的,有话还是好好说。”平日里跟张母走得近的一个李大婶开口说道。
“是啊,不管发生什么事了,你还是先松开脚。”
“你瞧张卓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张母听到有人帮自己,哭得更加伤心起来:“当家的,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留下我们两个被人欺负……”
梁元听到周围的人话语间竟然有指责詹玉山的意思,不满了:“我们抓到小偷,难道还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梁元的话很大声,后来赶来的村民也都听在了耳朵里,想起之前张卓母子的一些行为,开始帮詹玉山说话:“玉山是个有分寸的,他竟然今天抓了张卓一定是有原因,先听他说。”
“他们要冤枉我!那屏风是我自己买来的!”张卓怕詹玉山开口说话自己就没有争辩的机会了,就抢先扭曲事实。
“这是怎么了?”于敏秀挤进来人群。刚她就听到了动静,就是家里的小孩被吵醒后一直在哭闹,重新哄睡着了她才出来。
詹玉山道:“大娘,白天跟你说丢了的屏风找到了,就在张卓的手里。”
“竟然是他这个不要脸的!”于敏秀作为张家的邻居,最是能知道这一家人的品性,听詹玉山这么一说立即就信了。
“你们这是在信口雌黄,凭什么说我儿子偷了你们的屏风,我儿子说了是他自己买的!”张母虽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哪里来的钱,但是既然他说是买的那就是买的。
“这就是我自己买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们的屏风!”张卓感觉到詹玉山听到自己的话后,脚上的力气就松了些,抓住机会就挣脱开躲到了他母亲的身后。
他见詹玉山和梁元面面相觑,像是真没有证据,心中一喜:“你们拿着我的屏风硬是要说我是小偷,还踩伤了我,我现在感觉胸口堵得厉害,不知道哪里受了内伤,到时候要请大夫来看,你们得赔偿!”
梁元真是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上前一步:“你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喂大的,能养成这么厚的脸皮?”
张卓啐了梁元一口:“丑八怪,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别站在这里,伤了我的眼睛。”
闻言詹玉山神色一冷,将梁元扯到身后,拿过他手中的铜锣就砸在张卓的脸上。
这一下动作又快又猛,张卓想躲在他母亲身后都来不及,一阵剧痛后,他捂住鼻子趴在了地上:“啊!”
张母慌张地转过身,抓着张卓的肩膀:“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shā • rén啦!shā • rén啦!”她看到自己儿子的手指缝里渗出了血,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在吃酒村长领着一众衙役赶到,见到如此场面,是又惊又怒。
而住的离这有些远的詹力强和詹玉树也赶到了,他们没想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竟然是自己家人,急忙走到了詹玉山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詹玉山将事情一说,两人立即横眉瞪眼起来。
而村长也才刚听人说完事情的经过,脸沉了下来。
衙门里的人都在,这不是给安平村抹黑吗?
李景辉虽然有些醉醺醺的,但是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是有的,他对这个送了酒的詹玉山有些好感,再见到人,觉得他虽然少了只手,可依旧器宇轩昂,便道:“你说这是你的屏风,可有证据?”
刚詹玉山不说,就是在等官府里的人来,这会儿他就借了一盏灯笼,掀开屏风上的布,弯腰一照:“大人,这屏风有我做的记号。这花鸟纹组成了我的字——玉之。”
李景辉让手下去看了一眼,见手下检查后点点头,便道:“那这个还在鬼哭狼嚎的先收一收,你有什么话要讲?”
张卓还在擦着鼻血,见到了官府里的人原本就害怕,这时候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李景辉等了一会儿后,见张卓心虚地不开口,道:“这事已经很明晰,屏风就是此人偷的。这屏风我见工艺精湛,大概是值不少银子。来人,他带回去由知府大人处置。”
这事虽然不是他的职责所在,但是既然碰到了,他还是愿意插手管一管,算是答谢今夜的美酒。
眼见着自己的儿子要被拖走,张母慌了,“嘭嘭”磕起头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他就是一时糊涂啊!您要抓就抓我吧,我这老命一条,就是死在牢里也是毫无怨言啊!”
“娘,救我,救我!”张卓被两个衙役抓着,哭喊着求救。
李景辉见多这样的场面根本不在意,挥挥手让手下将人拖走。
“詹村长,事情解决了,我们也累了,就回去吧。”李景辉侧身对村长道。
村长诺诺点头,见到张母哭得如此伤心,有些心软,但是观察大人的脸色,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求情。
等大人物都走了,围观的人也慢慢散去。
走的时候还嘀咕,这詹玉山不是很好惹啊,心硬得很。
要知道这张卓在村子里做了几次混账事,众人都念张母年迈身体又不好,最后都是她胡搅蛮缠免了对张卓的惩罚,今天他们倒是第一次惹到了硬茬子。
张母爬起来就要冲过来打梁元,可见哪怕她气昏了头还是知道哪个最好欺负。
詹玉山挡在梁元面前,冷眼一瞪,张母害怕地往后一退,连哭都忘记了。
梁元不欲与一个老人计较,便对詹玉山他们:“我们走吧。”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詹玉山这么麻烦地留下衙门里的人。
没有他们,今日这张家母子说不准就被轻轻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