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詹玉山的手好以后,梁元是既高兴又有些无奈。
高兴自不必说,无奈嘛……
两人从地里回来走到院门口,就觉得今日院墙附近是更加干净了,连块石头都没有。
拿出钥匙开锁,那锁是锃光瓦亮,又不知被人摸了多少遍。
“再这么下去,我们院墙都要被人抠出个洞来。”梁元还真不是开玩笑说说。
现在是地上的石头被人捡走,石头捡光了,那没捡到的不就很可能会来抠墙皮了?
对于这样的现象,詹玉山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
如今村里许多人都觉得他是受到仙人眷顾,他碰过的东西也会沾上仙气。
现在他丢弃的东西也会有人捡走当宝贝,还有人会为了他的一块破布打起来,走在路上有乡亲会拉着自己的小孩让他抱一抱或者摸一摸。
“只要不过分,就随他们吧。”詹玉山揉了下梁元的脑袋,道。
梁元点点头:“可能过段时间,等他们看到我们没什么其他异常就不会这么疯狂了。”
可惜这事给他们造成的困扰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逐渐加重。
不止是本村的人,邻村的更远一些地方的,也会有人慕名来看詹玉山,看完了还得扒拉一块墙上的石头走。
有些生了重病的人,被家人拖着病躯来找詹玉山,求詹玉山救救他。
无论詹玉山怎么说,自己不是大夫,不是仙人救不了人,他们就是不信,跪在地上磕着头求他。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一个老妇人哭得涕泗横流,跪在詹玉山面前,一个响头一个响头,没几下额头就出了血。
“大娘,人生病了要找大夫,我对医术半点不懂,你找我没有用。”詹玉山皱着眉去拉人。
但是这老妇人被拉起来后又跪在地上,几次三番后,詹玉山也放弃了,随她去跪。
村里的人对于这样的场面也已经看多了,无论对方是哭到晕厥还是破口大骂,詹玉山没有一次出手相助。
他们很盼望有人能成功一次,这样若是自己或者家人出了事也能够有一线生机。
“不行,人人都说你吃了仙药,缺了的胳膊都重新长了出来,怎么可能没有办法!”老妇人膝行到詹玉山脚边,抱住詹玉山的大腿,“仙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还这么年轻,他才不到二十,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连个孩子都没有……你怎么忍心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没了却无动于衷呢!”
她的儿子面色惨白躺在板车上,一直在咳嗽,咳到嘴角都是血沫,确实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可是这跟詹玉山有什么关系,什么叫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却无动于衷?这是要搞道德绑架?
梁元听到最后已经对这对母子同情不起来。
“大娘,他都说了自己不是大夫没有办法,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用。你看你儿子咳得这么痛苦还不如赶紧带他去找大夫,不然耽误了病情可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梁元蹲下身将老妇人抱着詹玉山的手掰开,眼睛盯着对方浑浊的双眼冷漠道。
“你在诅咒我儿子!我儿子一定会好好的!”老妇人听到梁元的话像是疯了一样要用指甲去抓梁元。
詹玉山眼疾手快地挡住人,拉着梁元往后一退。
他的声音发冷道:“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你要是不信就在这里拖着。”
丢下这句话,他环着梁元的肩膀转身要离开。
老妇人踉跄地爬起来,跑到他们面前拦住他们:“不,你不能走!你不答应救我儿子就不能走!”
“大娘,你一直要他救你儿子。可以,那如果他开了药,你敢给你儿子吃吗?”梁元语气很不好,“你是嫌你儿子命太长了?”
“我不用他开药。”老妇人的眼睛扫视着詹玉山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目光中带着一丝凶恶,“他既然吃了仙药,那身体自然与我们普通人不同。只要他割一点肉或者放一点血给我,我儿子吃了,病一定就好了!”
这话一落地,围观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但是大家一直都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讲。毕竟詹玉山跟他们是一个村子的,好多人都在他手下赚钱吃饭。
“疯子!”梁元听到这话,怒气直飚到头顶,“要肉要血,你怎么不割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
“我们走。”梁元怕自己在听这疯女人说一句话,就会忍不住打她。
“我说了,你们不能走!”
无论詹玉山和梁元往哪边走,这老妇人都会拦住他们,看着老,腿脚反应倒是不慢。
梁元都要被气笑了。
“你只要给我割一点点肉。”老妇人用手指一比,“这么一点点肉对你没有影响的。你不会死,我儿子也不用死。你就不肯发发善心吗?”
她眼见着两人又要走,终于忍不住扑上来张嘴就要咬詹玉山,就像是一头饿疯了的野兽,誓要狠狠将人咬下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