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正想着要如何解决,却见池边的岩石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两套寝衣,菱姨果然想得周到。他又费了一番功夫才哄着江闻岸换上衣服。
他扶着江闻岸坐在岩石之上,这才转过身子换下自己身下的衣物。
他正换好裤子,刚脱上衣,后背却突然被人摸了一下。
沈延顿时浑身僵硬。
原来江闻岸连这么点儿时间也坐不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边,他绕到前边,虎视眈眈盯着他。
沈延手上拿着干净的衣裳,古怪地看着江闻岸。
江闻岸却直接上头戳他。
“一块、两块、三块……啊!”他大叫一声。
沈延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怎么了先生?”
江闻岸一把拍开,继续数:“八块!为什么?!”
他低下头,声音听起来不满极了。
沈延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他一直坚持锻炼身本,现下身体素质极好,身子匀称,没有很夸张的肌肉,身上的线条都十分流畅,应该是令人羡慕的身材才对。
可先生现下的反应让沈延有些忐忑,“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江闻岸竟开始扯自己刚刚穿好的衣裳。
“先生……”沈延只能制止他,“你喝醉了。”
江闻岸却不听,看着他疑惑道:“为什么?我只有一块!”
沈延哭笑不得,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江闻岸不依不饶:“分我四块好不好?”
“两块也行啊!”
“好好好。”
沈延尽数应下,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着走出芦苇荡,只是他上身的衣物一直没能回到穿上。
江闻岸闹着要他那件大一些的衣裳。
他干脆将衣裳给先生披着,搂着先生。
原来琉月菱说的“隔壁”也是一个洞穴,里面已经收拾好了。
壁炉里的火光照亮一室,驱散冬日的寒意,最里边放着一张石床,上头铺着柔软干净的动物皮毛。
江闻岸躺在床上,往里头滚。
沈延站在床边看着他:“先生,睡觉。”
他手上还抱着沈延原本应该穿的上衣,闻言目光湿润地看着他,因着泡了暖泉又喝了酒,唇瓣殷红,如同娇艳欲滴的花儿。
他抬起手臂,对着沈延勾了勾手指,嘴皮子微动:“来啊。”
“?”沈延面露疑惑。
江闻岸眨了眨眼睛,勾唇笑道:“来啊,造作啊~”
“……”沈延扶额。
先生还是第一次醉得这么厉害,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不清醒,没想到竟是这样子的。
他果真上了床,乖乖道:“好,我来了。”
“哦。”江闻岸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抱着他的衣裳,埋进被窝里,直接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
沈延有些惊讶,但也稍稍松了口气。
他将被子往上扯了一点想替他盖好,江闻岸却倏地睁开眼睛,手臂收紧,警惕地盯着他:“不准抢我的。”
沈延此刻还光着膀子,闻言只有无奈。
究竟谁才是那个强盗啊?
好在洞穴之内十分温暖,不穿也没事,他一一纵着先:“好,不抢。”
江闻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沈延在火光摇曳之间看着他。
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平稳,终于没有再次醒来的迹象,沈延也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正要入睡之际,沈延感觉有人在扒拉他,他猛地睁开眼睛。
面前又是那个看起来十分清醒实则醉得不成样子的先生,正瞪着眼睛十分不善地看着他。
“先生,怎么了?”
江闻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又上手掐他的腰。
此处实在min感,沈延瑟缩了一下,赶忙往旁边躲。
江闻岸追上来,再往后就要掉下去了,沈延躲无可躲,而先生已经欺身而上,在他的腰间又扯又掐。
“你又偷我的衣裳了?”
江闻岸扒拉着他:“快脱下来,还给我!”
沈延偏头瞧见被他丢在了地上的外袍,不知如何是好,还带着些被吵醒的怨气,委屈说道:“我没有。”
江闻岸狐疑盯着他,眯着眼睛道:“小骗子,明明偷了,不然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他开始上下其手,搞得沈延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手指不安分起来,忽而听得“咦”的一声,沈延还未反应过来,便发觉突然被人拿捏在手里。
沈延吸了一口气,脖子梗直。
先生模样天真,就像孩童发现了新事物一般充满好奇:“我的衣裳没有这颗东西,你竟还自己偷偷镶了珠子上去?”
他说着竟揉搓着转了两下。
“先生!”沈延克制着,声音自咬合的双齿之间挤出来。
江闻岸目光无邪,迷茫地看着他。
沈延几乎能透过他的神情猜出他此刻内心的潜台词:怎么了?
他忍无可忍,直接翻了个身让先生从自己身上下去,双手强势地禁锢着他。
声音已有些哑:“先生不许乱动了。”
被圈住的江闻岸竟然安分了下来。
他打了个哈欠,在靠得很近的颈窝处蹭了两下,终于入睡。
这番闹下来,沈延早就睡意全无,并且还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偏偏罪魁祸首无知无觉,正睡得香甜。
此刻先生就在他怀里,身体的温度彼此传递,心跳越来越快。
先生曾跟他说过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他却想许是因着那女子并非柳下惠心爱之人,若是心爱之人又该如何忍住不与之亲近?
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他想做点什么,又拼命克制着自己。
没经过先生的同意,还不行。
他要的是清醒的先生,真真切切愿意的先生。
年少时的那次像是有毒的糖,是让他感受到了甜蜜,但也惹得先生不开心,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许久。
他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让先生重新亲近自己。
不能重蹈覆辙,这样的苦他不想再尝一遍。
再长大些终于明白,他那时的行为有多不尊重先生,先生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能再为自己一时的欢愉而放肆。
“延延……”江闻岸在睡梦中嘟囔了一下,抱得更紧。
沈延低头用鼻尖蹭了下先生的鼻尖,微微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惯着。
江闻岸悠悠醒来之时天已大亮,沈延刚入睡不久。
他正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身子被什么重物压着,他惊恐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沈延,他的脸一半埋在枕边,半边身子在他身上。
原来是他。
这厢刚松了一口,目光往下滑时又是一番震惊。
延延居然寸缕未着?!
江闻岸低头看见他身上竟有红痕,像是被指甲挠出来的。
崽崽的皮肤本就容易留下痕迹,日头照进来更是一览无余。
倒不是多重的伤势,只是有点像……暧昧的痕迹……
这样的认知让江闻岸虎躯一震。
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像是……
不会吧?
他颤颤巍巍伸手探到自己身后。
还好还好。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应该会有感觉才对,他身上似乎没有任何不适。
等一下!
该不会是……
江闻岸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往崽崽那边去。
自己该不会作孽了吧?